第108章
等在你路途儘頭的是黑夜，
你一直在朝著那個方向行走；
從某種意義說，你死之已久。（出自《一個人，另一個人》）
一個晴朗的早晨，海上的天氣似乎一直都隻有兩種，暴風雨，還有就是大晴天，陽光從乾淨的天空中傾泄了下來，從甲板的縫隙中滲透進來，即使是昏暗處，也能看到星星點點的陽光，倘若不是已經到了嚴冬將至的月份，璃玥還會產生一種此時還是酷暑的錯覺。
她早早的來到了餐廳，拿過了一份簡單的炸小魚配米飯，這就是一頓早餐了，她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好，就和很久之前她和莎倫開玩笑時一樣。
門德原本徑直的去了璃玥的臥室，發現無人應答之後，才驚訝的發現她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餐廳的一角，雖然看到對方沒事，門德是感到鬆了口氣的，但是又感到一陣陣的怪異，就好像昨晚發生的襲擊是一場夢境。
就好像除了麵前這位小姐，所有人都做了一場十幾分鐘的幻夢。
“問題都解決了？”門德拿了份麵包，他不習慣在上午就食用米飯，璃玥也沒有這個習慣，這是她已經不在乎了。
“問題？”璃玥挑了挑眉毛“沒有問題啊不是一切都很正常嗎？”
“啊”門德愣了愣，不由自主的開始自我檢討。
既然對方都覺得沒有問題那是不是我有問題？可能在人家眼中真的隻是一個魔法的失誤罷了，畢竟越強大的神骸，控製的同時還要小心排斥，所以產生用力過猛這種失誤也是正常的，一下子沒遏製住嗎，還是
門德沉默的開始了思考，璃玥也沒有接著說下去，她有些餓了，所以接著吃東西了，她從不挑食。
她很快就吃完了，耐嚼的魚乾對她來說和豆腐沒有太大的差彆，隻有舌頭的感受上會有一些的口感上的差距，咀嚼起來，不用費多大的功夫。
她沒有等還在吃飯的門德，一個人走到了甲板上，她莫名的感到有些奇怪，昨晚的感受確實有些特殊，想重現昨晚的場景，她既感到簡單，又感到做不到，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觸，她感覺最近總是被矛盾的思想所包圍著。
不過好在，這些矛盾的想法最後都會歸於統一，矛盾的感觸隨著時間的遞進會愈來愈少，這似乎是一種好事，至少璃玥現在覺得是這樣的，雖然她一開始有些害怕這種感覺。
她有些不理解產生了那種想法的自己，不過想想，有可能理解，畢竟麵對變化，有自主思考能力的生物感到一陣陣不安是正常的。
不過說是改變，不如說是沉寂的自我開始蘇醒比較貼切，至少璃玥是這麼覺得的，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她走到甲板上曬了會太陽，遠處的世界朦朦朧朧的，她沒有去太在意，隻是覺得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這個感覺讓她想起了在帕爾瓦蒂的每個早晨，自己似乎都是在一陣陣溫暖的陽光中開始一天的。
腦海中的記憶如同碎片，很多都無法捕捉和察覺，不過至少，從她穿越過來以後的所有記憶，她目前都是記得的。
莫名的，她想到了克洛，一想到她，璃玥感覺矛盾的心情緩和了許多，倒是有一種莫名的輕鬆和愉快的感覺，她想快些見到她，其餘的很多事，她都不想在乎了。
也是昨晚，她戒指中的那張聚會的邀請函在閃閃發光，不過她因為過於疲憊，就沒有去參與，現在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錯過了些什麼。
極遠處，一頭巨大的鯨魚從海麵之下躍起，在空中滯留了一陣之後，重重的落下，濺起的水花在他們的這一小片海域下起了十秒鐘的小雨。
聽到了動靜的人們趕到了甲板上，他們看著遊曳而去的巨大身影，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又為自己沒有看到鯨躍的奇景感到惋惜。
璃玥也有些惋惜，如果對方沒有這麼快的感知到死亡的話，自己腹中的饑餓感就能緩解不少了。
她鼓了鼓嘴，收起了蔓延到了極遠處的死淵，輕輕的歎了口氣，今日的天氣和氣候似乎都是極佳的，海麵上波光粼粼，有些位置甚至泛著五彩色的光芒。
真是美麗啊。這麼美好的場景，世間很少見的吧，不過在航海人的夢中，這類場景卻會常常的出現，雖然人沒法想象沒見過的事物，但是這樣的美景，就被他們夢到了。
就好像這個夢本就不屬於他們一樣，隻是他們恰巧碰到了這個夢一般，把自己貧瘠的夢和這美的匪夷所思的夢聯係到了一起。
不遠處，巨大的獨角鯨從水麵下躍起，帶動著海洋的浪花，在空中向著眾人展示其華麗的身姿，被揚起的水花在空中搭起了一座彩虹橋，這是美輪美奐的場景，而正在觀看著這景色的眾人，卻從始至終，沒有產生過一點點恐懼的心情。
就好像在夢裡一樣，想看見鯨躍，於是就出現了鯨躍，好像是夢回應了他們，不過就出現了這麼一次，看來就算是夢也不是完全的慷慨。
因為畢竟不是自己的嘛
趴著有些困了的璃月睜開了祂的眼睛，她重新審視了一下這一切，她拿出地圖，發現他們已經駛入了連庫克都沒有到達過的海域。
不過按照她的感觸，這裡不像是海域，更像是，一場大夢，他們駛入了一個夢中，一個早就死亡了的神明的夢，一個持續了數千年，真正乾涉了現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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