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設簡潔的一目了然的小房間裡,一個男人在桌子後麵死死地盯住淩亮。
淩亮坐到這人對麵,禮貌地問他:“沈先生,聽說你要見我。我來了,有什麼事,您說。”
沈寒打量著麵前一度被他誤認為情敵的人,他姿態愜意,一派閒適,臉上既無嘲諷,也無驚訝,看他的目光波瀾不驚,好似在看一株草,一棵樹,亦或是,身下限製他行動的沒有生命力的椅子。
淩亮的反應證實了沈寒捋順事情後產生的猜測。
情敵?不存在的,仇敵還差不多。
趙晚晚和他作對初期,周博恒的名字出現頻率很高,趙晚晚不斷在他耳邊念叨著周博恒多好多好。
沈寒那時覺得特彆煩,每次都要摔門走人,根本沒怎麼注意分辨趙晚晚話中泄露出來的信息。
但如今被拘在這裡,他反而能靜下心來想事了。
趙晚晚的手下給他製造了不少麻煩,而她曾無意間和他炫耀過,那些人是周博恒牽線搭橋引薦的。
沈寒不以為意,把這事當成笑話看,舔狗就是舔狗,為了得到女神的歡心還真不遺餘力。
但現在回過頭想想,他看到了可疑之處。
周博恒一個小小的工程師,從哪結識的這些人脈?他替趙晚晚找出來的這群人,又為什麼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順著線索往下探尋,沈寒記起了在股市為趙晚晚狂攬股份的幫手,他當初查不到此人是誰,而時至今日,答案呼之欲出。
沈寒不認為周博恒在幫助趙晚晚,誰會忍心讓喜歡的人去和彆人拚個你死我活?
如果這就是他喜歡人的方式,那也太嚇人了。
就在他和趙晚晚兩敗俱傷,無奈地偃旗息鼓,以結婚作為緩衝地帶時,沈氏出事了。
巧合的令人心驚,自然得更像是人為的預謀。
沈寒確定所有的一切都少不了周博恒的影子,可他不明白,周博恒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博恒,我有得罪過你嗎?”
沈寒不肯放過淩亮臉上出現的任何表情,眼也不眨地看著他。
“沈先生的問題很有趣,”淩亮笑了笑,好心地提醒他,“都說貴人多忘事,我先前還不信來著,不過你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足以說明這句話的正確與否。”
“沈先生,你輕飄飄一句話,我們一家就沒了工作,你不會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吧?”
沈寒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正如淩亮所言,沈寒已經不記得這件事了,不過是幾個人失去了工作而已,他怎麼會把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記在心上。
“可是……難道僅僅因為你們沒了工作,你就要這樣報複我,報複我們沈氏嗎?”
沈寒感覺話語有些燙嘴,但他還是要說,他不信,淩亮的理由在他看來十分荒謬,無法讓他信服。
他以價值高昂的條件交換見麵的機會,就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淪落至此,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和對方結仇。
他明白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更想死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