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前,慕容煜年負手而立。
這是一間外人不曾涉足過的密室,是茶樓專門為接待太子設立的,一應裝飾都按著東宮規格來,雕梁畫棟,精致華美。
房間裡不隻有慕容煜年一人,幾個“樂伶”跪在地上,掌櫃的也彎腰站在他身後。
“連個男人都對付不了,孤養你們有什麼用?”
慕容煜年的聲音很輕,在場的人卻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
“下去領罰吧。”
冰冷的判決從慕容煜年嘴裡說出來,幾個女人身體一抖,隨即如蒙大赦地謝過太子,出了房間去受罰了。
太子折磨人的刑罰有很多,每一種都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不管怎樣,她們的命保住了,沒有像那些完不成任務的失敗者一樣被打殺後丟棄到亂葬崗。
慕容煜年回轉身。
這幾個是他精心培養的細作,在他沒有榨乾她們的價值之前,會確保她們性命無虞。
崔子興也的確不是個好勾到手的,不能把賬全算在她們頭上,但該給的教訓還是要給的。
掌櫃的見慕容煜年神色不定,做了會心理建設後,壯著膽子問道:“主子,崔家那位要走,您勸也沒勸動,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是按兵不動,還是繼續派人去刺殺?”
這是個好問題。
慕容煜年仔細想了想,道:“現在不要動手,等崔子興出發後再動手。”
他本來想等崔子興在那邊安定後派人過去,不過計劃稍稍提前一些也並無不可。
山高水長,死於途中,聽上去就很令人惋惜,令他暢快。
慕容煜年想了下仇人“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慘狀,不由高興得笑出了聲。
他不發令,掌櫃的就隻能戰戰兢兢地陪著。
他們這些人專為太子做見不得人的事,一家老小的命都握在太子手裡。
多數高官貴族暗地裡都豢養著一批他們這樣的人,事情其實很平常,不過是他們的主子格外殘暴和喜怒無常而已。
掌櫃的不明白太子為什麼仇恨崔子興,又對崔子興禮遇有加,他在那人麵前一向自稱“我”而不是“孤”,依太子的身份,這看上去沒有必要不是嗎?
慕容煜年從幻想中回歸現實,冷冷地瞟了眼鵪鶉狀的掌櫃,“還不去布署行動,要孤請你出去嗎?”
掌櫃的連呼“不敢”,躬身退出門外,快步走遠了。
慕容煜年在屋子裡轉了轉,愜意地坐了下來。
崔子興,世上很快就要沒這個人了。
上次東窗事發後,父皇命他在住處禁足半年,崔家在此期間更是力推趙王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