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亮一行人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十幾天長途跋涉後,他們離邊防軍營已經很近了,大概隻有兩三天腳程。
邊境地區與繁華的京城自然不能相比,馬匹穿過河流,越過密林,所經之處人煙逐漸稀少。
之前他們運氣好的話,天黑了還能碰上開門迎客的旅館,但自打進入西南邊境範圍後,彆說旅館,住家的房屋也很少見到。
這兩天都是隨便找個地方休息的。
眼看彎月升上天空,繼續趕路十分不便,幾人隻好就近找了片空曠地帶升起了篝火。
吃完乾糧,找到水源解決完洗漱問題,三人開始輪流守夜休息。
前半夜無事發生。
淩晨一刻,附近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散布四周的幾棵樹上好像也有人在輕踩枝乾。
“宿主,有危險!快醒醒!”999急得在識海裡上躥下跳。
淩亮睡眠一向很淺,聽到999的示警立馬醒了過來,尖端泛著冷光的幾道利器即刻映入眼簾。
他翻身一滾,躲過襲擊,順手把放在身旁的長槍抓了過來。
三枚蝴蝶鏢穩穩插入他剛才倚靠的樹木之中。
“公子!”書清拔出長劍,迅速護在淩亮前麵。
書清在守夜,他剛才察覺到了有刺客逼近,正要叫醒公子,可這刺客出手太快,幾乎是他一察覺刺客就甩出了飛鏢,這時提醒已經來不及了。
萬幸公子沒事,否則他書清唯有以死謝罪。
墨棋剛睡下不久,刺殺動靜驚醒了他,他提劍過來,和書清一起護住自家公子。
樹木和草叢中不斷傳出輕微聲響,寂靜的月光下顯現出一群人影來。
“上!”
最前方那人做了個前進的手勢,雙方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便交上了手。
兵刃相撞之聲不絕,廝殺中不斷有人倒下,篝火跳躍著映亮它周圍的空地,空地上的泥土卻早被流淌的血液濡濕。
墨棋特意在劍下留了一個活口,準備逼問那人是誰指使他們來的,前方是否還有人員埋伏。
那人起初咬緊了牙關不肯說一個字,後來低垂著頭似乎在考慮,再抬起頭時目光中有種令人心驚的東西。
“不好!”書清見此情狀,迅速上前想要阻止。
可還是遲了一步。
那人瞪大雙眼,身體抽搐了幾下,倒在地上不動了。
墨棋走過去掀開刺客的蒙麵黑巾,有些詫異地道:“女的?”
七個刺客,他還以為都是男性,沒想到其中竟有個女人。
書清看了看黑巾下女人完整的一張臉,未施脂粉,中上之姿,常年刺殺他人的經曆讓她的麵容透露出凶悍之色。
女人咬破嘴裡的毒藥自儘了,黑紅色的血沿著她的唇角滴落地麵,書清蹲下身,沾了點地上的黑血聞了下,“是鶴頂紅。”
原來服下的是砒霜。
淩亮掃了眼地上的女人,如果999沒有及時叫他,自己有很大幾率會受傷,甚至可能死在她的鏢下,實現原主心願也就無從談起了。
這女人是第一個動手的,而且她看他的眼神有點迫不及待置他於死地的意味。
真是奇怪了,他們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吧?
墨棋收回長劍,見少主子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道:“公子,這撥人八成是太子的人,您都來到邊境了依然逃不過追殺,看來太子鐵了心要除掉您。以後就算進了軍營,這樣的暗殺隻怕也少不了,公子一定要多加小心。”
淩亮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他有999幫忙,遇刺多多少少有點反應的時間,沒那麼容易讓某人如願以償。
不過太子的這筆賬他記下了。
淩亮靜默地望了會七零八落躺在地上的刺客屍首,皎潔的月光亮堂堂地映照大地,不遠處拴好的馬匹在短暫的焦躁不安後,重又保持著站立的姿勢陷入深眠。
他們打鬥時草叢中的小蟲偃旗息鼓,現下一切風平浪靜,他又聽到了促織們聲嘶力竭的狂歡。
“明天一早還要趕路,趕緊休息吧。”
淩亮拽下一把野草將槍頭擦拭乾淨,走到倚著的那棵樹前,把死去女人使的三枚蝴蝶鏢拔了出來擲到一邊,靠了回去。
墨棋和書清也回到了各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