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過後,工部的官員被快速調動起來,前往南方查探情況,為大部隊後期的設計與施工采集數據。
一群人忙的腳不沾地,工部尚書還挺高興。
終於來活了,能不高興嗎?
雖是六部之一,但他們工部向來比其他五部低一頭,他本人也是百官中的邊緣性人物,沒什麼話語權。
除非皇室又要大興土木,建造這個宮那個樓,否則平時很少有人記起他們。
想當初自己滿腔熱忱進了工部,正想大展身手,誰料築造的儘是和自己想象不同的工程。
工部尚書敢打包票,現在這世上沒人比他更熟悉各式亭台樓閣,宮室豪宅的內部結構。他可以把那些東西打磨的儘善儘美,但這種難得的大型水利卻是有些手生了。
但同時他又感到一個從未有過的挑戰在朝他靠近,兒時的宏圖漸漸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他不會再一次辜負那個立誌要成為大安頂級匠師的自己。
……
這是很平常的一天,上完朝,淩亮騎馬回到崔府,在門外將馬兒交給福管家,抬腿就要進去。
“王爺,王爺救我!”
一人忽然從崔府門前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越過眾人狂奔而至,口中呼喊救命,又被反應及時的侍衛攔住。
“大膽,竟敢衝撞王爺,你可知罪!”尚未離開的福管家板著張臉,厲聲喝問。
“民婦知罪!”
那人衣裳破爛,一身臟汙,頭發打結,臉上的灰土東一塊西一塊,看上去男女莫辨,直到這人開口福管家才發現是個女子。
但女子也不能拽著他家王爺不放,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王爺名聲還要不要了!
福管家語氣緩和兩分,“既已知罪,還不速速退去。”
女子一雙眼隻盯住忠王衣擺,見他沒有走人的意思,就知道事情有指望。
她稍稍放下心來,跪倒在地,“請王爺恕罪,實是民婦有天大的冤情要訴,迫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
“有冤情該去衙門或大理寺才對,如何會找上本王?”
淩亮也有些納悶。
“回稟王爺,民婦是外鄉人,京城的大理寺讓民婦回家鄉衙門告狀,他們訓斥了一通,將民婦趕了出來。可是王爺,民婦若能在家鄉告狀,又怎會千裡迢迢趕來京城?”
女子雙手捂臉,哀哀哭泣。
“起來說話吧。”
淩亮示意侍衛把人扶起來。
“民婦謝過王爺。”女子低頭誠惶誠恐地道。
淩亮問她:“你要狀告何人?所為何事?”
“民婦嚴趙氏,要狀告青州知府孫大全,他欺男霸女,魚肉百姓,貪贓枉法,以權謀私,強搶,強搶民女……民婦的相公不忍民婦受辱,與官差起了衝突,被下了大獄,王爺,求你,求你救救他!”
女子在這裡耍了點小心機,故意將嚴重的罪名羅列在前,之後再是自己的冤屈。
而實際上,她並不知道孫大全究竟與誰有勾結,又到底貪了多少。
不過拉大旗作虎皮,為了引起忠王的重視罷了。
但貪墨銀錢卻是一定的,和許多幻想著皇帝是用金鋤頭鋤地的老百姓一樣,嚴趙氏認為孫大全收取的銀子應該有幾百兩罷,更多的她想象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