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匪患問題後,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淩亮牽著馬踏上了旅途。
是時候離開了。
“彆送了,你們都回去吧。”
淩亮無奈地對執意送彆的兩人說道。
“王爺。”
墨棋輕聲喊他,旁邊的書清神色嚴肅。
墨棋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還是隻說出口一句,“保重。”
書清努力笑了下,也道:“王爺,千萬珍重。”
“好,”淩亮翻身上馬,衝他們一抱拳,“二位,就此彆過,有緣再見。”
道路無邊無際向前延伸,在伴隨簌簌風聲的茫茫夜色中,那人披一身明月清輝,躍馬揚鞭,瀟灑離去。
第二天整頓軍隊回朝時,芸姑娘好奇地問墨棋:“王爺呢?他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墨棋深深看她一眼,“王爺另有要務,會遲些歸京。”
芸姑娘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吃驚地望著他,卻沒再說話。
墨棋麵色冷淡地從她麵前走開。
他知道芸姑娘是被陛下派來監視王爺的,也知道細作有諸多身不由己。
可那又如何?他就是反感這個女人。
龍椅上的小皇帝也讓他感到心寒。
回京後,他不會停留,會儘快啟程趕往西南,家人早已被他接過去安頓好了,以後,除非有必要之事,否則他絕不踏足京城一步。
淩亮離開後兩天,崔家給慕容懷瑾秘密呈上一個木匣子。
木匣底部墊了層絹布,絹布上靜靜躺著半邊虎符,和一枚代表忠王身份的令牌。
慕容懷瑾久久凝望著匣中物品,意外地發現自己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他的心,空落落的。
寂靜的宮殿裡,有人發出低不可聞的歎息。
而同一時間,淩亮正坐在茶棚裡喝茶。
馬上要進入夏天了,天氣漸漸熱起來,連番趕路真的讓人有點吃不消。
雖然淩亮很想忽略那道黏在他臉上的灼熱視線,但視線的主人絲毫不知收斂,還特地換了個靠近些的位置,盯著他一個勁猛瞧。
淩亮無奈地偏頭問眉眼清秀的年輕人:“小兄弟,有事嗎?”
觀察對象突然搭話,元天行嚇了一跳,慌忙搖頭又擺手,“沒事,沒事,我就隨便看看。”
淩亮不相信,可彆人都說了沒事了,也沒必要非拉著人不放。
於是他轉回身,繼續不緊不慢喝著自己的茶水。
元天行見對方又不搭理他了,頓時坐立不安,渾身難受,心裡癢得不得了。
他忍不住跑過去坐到淩亮對麵,壓低嗓門,神秘地道:“你不是他對不對?我看出來了,這具身體不是你的……”
在淩亮陡然變得銳利的眼神中,元天行迅速噤聲。
來了來了,這次會是什麼?被教訓一頓還是要追殺他?
唉,元天行啊元天行,屢教不改指的就是你,明知道破真相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卻還是管不住這張破嘴。
你怎麼就這麼,嘴欠!
元天行第一百零一次責怪自己不長記性,尬笑兩聲就想閃人。
他剛起身,左手手腕就猛地被人扣住,力道不重卻難以掙脫,元天行隻好又乖乖坐回去。
在和睦的交談中,淩亮摸清楚了這個元天行的底細。
幼年失怙,母親改嫁,命格奇特,拜入名觀,於修道一途天賦異稟。
奉其師之命,十六歲起開始雲遊四海,自恃本領高強,口無遮攔,因而多次遭人追捕暗殺,但命大,至今仍活蹦亂跳。
雲絕山“有金在東”也是他挑明的,他就是那個溜得飛快的堪輿師。
身負異術,怪不得能看透他不是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