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少許,不再囉嗦。謙稱“囉嗦”,可我說的,絕不是廢話!而是為人處世的寶典。您若照做,必有好處。
前麵,插進較大的篇幅,講述了崔鶯鶯成為“心機女”的家庭成因。咱們再接著往下說
卻說,自打崔虎子給崔臘月出了那個缺德帶冒煙的點子之後,崔臘月如獲至寶,雷厲風行、加大力度、嚴格執行。
可憐,他老婆許秀芹、二女兒崔鶯鶯,無端遭災,天天受辱。終日裡,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害怕一不小心,觸怒了家裡的凶神惡煞,便會遭到一陣陣劈頭蓋腦的毒打。很快,許秀芹、崔鶯鶯母女二人,被打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舊傷痕上,又添新傷痕。
母女二人中,崔鶯鶯挨打更多。崔臘月見不得崔鶯鶯在自己的麵前晃悠。一看到崔鶯鶯,他就在想
為什麼自己的大閨女、三閨女都長得跟自己十分相像,五短身材,小眼、齙牙,大嘴、塌鼻,確實不好看。可是,辨識度高啊!
打住,打住!崔臘月是個文盲,他絕對說不出“辨識度”這三個字。他心裡想的是這兩個閨女,是我的種,絲毫也不用懷疑!俗話說,“養種像種嘛!”
崔臘月又想,雖然我們爺三個,長得醜,可是,我們並不自卑老子又不當下賤的戲子,長得好看,頂屁用?!老子憑力氣吃飯,不憑臉蛋吃飯!閨女長得醜,也沒關係!俗話說,“家有醜妻,如有一寶。”雖然說,醜妻,看著不養眼,可是,用著不擔心啊!不擔心賊人惦記,不擔心醜妻出軌。
像我崔臘月,娶了個大美女,戴了頂綠帽子。虧大發了!著了多少窩火急!生了多少冤枉氣喲!如果能夠換換,我還巴不得換一個醜妻回家呢!其實啊,燈一關,女人啊,都一樣!
二閨女崔鶯鶯,正捏著一把掃帚,在堂屋裡,掃地。崔臘月看見她高挑的身材、俊俏的容顏、白皙的皮膚,心裡啊,氣不打一處來!狗日的,這丫頭,怎麼跟老子長得一點都不像呢?!
其實啊,文盲崔臘月沒有想過崔鶯鶯的身材、皮膚,是繼承了她母親許秀芹的良好基因。許秀芹長得並不醜,隻是因為操勞過度、營養不良,才顯得蒼老,缺乏水色。崔鶯鶯的五官,的確與母親許秀芹也不太相似。可是,許秀芹的母親、崔鶯鶯的外婆,是個四鄉八裡有名的大美女。崔鶯鶯的相貌,與外婆“像絕了”!這叫做“隔代遺傳”。崔臘月確實見過崔鶯鶯的外婆,可是,相處不到三天,隻是匆匆一瞥,並沒有留下多少印象。而且,那時候,崔鶯鶯的外婆,是在逃荒途中,重病纏身,精神萎靡,形容枯槁,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目了。至於臘月和村裡有些好事者,說崔鶯鶯長得像宋思哲,那完全是“疑人偷斧”,純粹是心理作用不看不像,越看越像。本來不像,越懷疑則越像。
文盲崔臘月,肯定連“隔代遺傳”這四個字,聽都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聽說過“疑人偷斧”這個典故。他的思維,已經鑽進了牛角尖、死胡同,一心認定二閨女崔鶯鶯,鐵板釘釘,是許秀芹和宋思哲偷情,生下的孽種!
他認為隻有除掉了這個”禍害”,才能洗刷掉他心中的恥辱,可是,懾於法律的威嚴,他不敢掐死這個不該出生的家夥。但是,他可以折磨她,虐待她!虐待這對奸夫淫婦產下的孽種,可以給他帶來複仇後的快感!因此,他樂此不疲!毫無憐惜!
崔臘月對著正在掃地的崔鶯鶯,飛起一腳,正好踢在崔鶯鶯的襠部。崔鶯鶯猛地摔倒在地,額頭撞在飯桌的尖角上,疼得臉色蠟黃、渾身直冒冷汗。半臥在地上,崔鶯鶯還不忘問了一句“爹,爹!我,我又錯在哪裡了?”
崔臘月真不知道,剛才崔鶯鶯掃地,是哪裡得罪他了?他想,也許是想到“孽種”兩個字,惹得他心煩吧?!但是,他不可以直接了當地把這話說出來呀!想了好一會兒,他才甕聲甕氣地說“你個狗日的,掃地掃得灰太大,嗆著老子了!”說完,他繼續一個人玩撲克牌“接龍”遊戲。緊跟著,又罵了一句“狗日的!老子連玩了三盤接龍,都沒接成功。都是你這個小狗日的害的!災星!”
崔鶯鶯沒敢再吱聲。手撐著地,想要爬起來。可是,手臂無力,力不從心,下身疼痛難忍。低頭一看,鮮紅的血,滲了出來,濕了褲襠。她不由自主地驚呼了一聲“啊?!血?!”
許秀芹正在做晚飯。聽見女兒的尖叫,許秀芹手裡捏著一把鍋鏟,慌忙火急地從廚房跑來,邊跑邊問“鶯鶯,鶯鶯!哪裡出血了?哪裡出血了?”
其實,一牆之隔,許秀芹早就聽見了,崔臘月又在逞威風、打孩子。可是,她不敢出頭,更不敢勸阻,否則,這個“天殺的”隻會打得更狠,下手更重。她唯一敢做的,就是在心裡咒罵“這個砍腦殼的,怎麼不死?!隻盼著他死了,我們娘兒幾個,才能過幾天安生日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許秀芹一邊炒菜,一邊側耳細聽堂屋裡的動靜。沒有聽見二女兒的哭聲,隻聽見了“砍腦殼的”叫罵聲。許秀芹真希望,二女兒能夠哭出聲來,也許,聽見親骨肉的哭聲,這個“砍腦殼的”,多少會心軟一點點,我苦命的孩子,也能夠少受一點罪。
想到這裡,兩行淚水,順著許秀芹蠟黃、乾癟的麵頰,流了下來,想止,也止不住。眼淚汪汪地看著心頭肉,遭受磨難,想幫,卻又不敢幫,愛莫能助,這滋味,真像是尖刀剜心啊!
及至聽見二女兒驚呼一聲“血!”許秀芹才壯著膽子,不管不顧地衝進堂屋,撲到二女兒的麵前,一眼就看見,崔鶯鶯的額頭,正在流血,鮮血順著發梢,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胸襟上。許秀芹躬下身子,扯來一片草紙,按壓在崔鶯鶯的額頭上,邊抽泣,邊安慰“乖乖,彆怕!娘替你止血!”
崔鶯鶯坐在地上,抬眼望了一下母親,眼裡滿是委屈和哀傷,她指了指自己的褲襠,說“娘!不是頭上,是,是這裡……”
許秀芹這才發現,崔鶯鶯的褲襠,已經被鮮血浸潤得濕漉漉的,她坐的地方,也被一灘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許秀芹不禁驚呼“啊?!怎麼搞的?!”
崔鶯鶯抬頭,側顏,看了一下崔臘月,說“他踢的!”眼裡,冒著仇恨的火花,可是,瞬間就熄滅了。
許秀芹實在忍不住了,衝著丈夫吼了一聲“你!你你你!你太過分了!太狠心了吧?!她,她才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呀!”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扇在了許秀芹的左臉上,頓時起了紅紅的五指印,火辣辣地痛。那個“砍腦殼的”凶神惡煞般地怒吼“搞邪完了!你個老賣騷的!還敢吼老子?翻天了吧?!”
許秀芹一隻手捂著疼痛的麵頰,一支胳膊彎曲著,架在自己的腦袋邊,害怕遭到丈夫的毆打。嘴裡嘟嘟囔囔地說道“我,我是怕你,踢,踢到了女娃子,要命的地方……”她說話的音頻,低沉了,力度,削弱了,很明顯,害怕了。
可是,崔臘月的聲音,依舊高昂,充滿了殺氣“踢死了!去球!老子眼不見,心不煩!”說罷,他把桌子上的撲克,攏在一起,揣進兜裡,徑直走出門,找他的牌友“鬥地主”去了!
“砍腦殼的”一走,許秀芹像是獲得了“特赦”,得到了“解放”,鬆了一口氣。她跪在地上,把二女兒的頭,貼在自己的胸口上,聲嘶力竭地呼喊道“我苦命的兒啊!娘,沒用,沒有用!眼看著你受罪,也保護不了你呀!”
崔鶯鶯癱軟在母親的懷裡,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娘……”昏死了過去……
喜歡惡魔征婚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惡魔征婚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