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急促的門鈴聲,替江昌義解了圍,要不然,還要挨上好幾下鐵砂掌。他明知故問“哥,是你的馬子,送死來了吧?”見哥哥江昌忠牛眼一瞪,他趕緊改口,“呃,不不不,送錢來了,送錢來了……”
江昌忠的神態,好似一場大戰役的前線指揮官,他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江昌義的鼻子,命令道“趕緊去討好她,編幾句瞎話,讓她乖乖地跟我上飛機!”
江昌義點頭哈腰,學著日本人的神態,回答了一聲“哈衣!”
江昌忠朝樓下一指“去!開門!”
江昌義兩腿一並,做了個立正的姿勢,回答“是!”然後,屁顛屁顛地跑下樓,開門去了。
江昌義拉開彆墅的大鐵門。朝著按動門鈴的人,畢恭畢敬地鞠了一個躬,親熱地喊了一句“嫂子好!”接著,做了一個手勢,說“請進!”站在門外的崔鶯鶯,一下子愣住了。她從未享受過這種“貴賓”式的待遇。更沒想到,是老二江昌義親自來給她開門,而且開門之後,對她如此尊敬、熱情。
以往,她到彆墅來,有那麼一兩次,是仆人,或者保姆來開門,後來這些傭人全都被辭退了。開門的任務總是由“鐘老板”的弟弟親力親為。
為何辭退傭人?“鐘老板”對崔鶯鶯的解釋是,“最近這一段時間生意難做,資金吃緊,要緊縮開支。”其實,崔鶯鶯不知道的原因是江家倆兄弟做下了殺人劫財的罪惡勾當,害怕家裡有閒雜人等,發現了蛛絲馬跡。特彆是地下室裡的“水泥墩”,修建在那裡,十分突兀,很容易引起懷疑。萬一某一個人對工資報酬不滿,或者被雇主指責了幾句,懷恨在心,跑去警方報案,那他們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哇!
如此隱患,不得不防!想到了這一點,江家倆兄弟果斷辭退了家中所有的下人。沒人做飯?下館子。沒人做清潔?不做了。臟,就臟一點。環境肮臟與人頭落地,孰輕孰重?這倆兄弟,心裡明鏡似的。
自從崔鶯鶯來到了這幢彆墅,成為了義務清潔工,主動承包了偌大一幢彆墅的清潔工作,這兄弟倆的一大心病,不治而愈。
不過,對於崔鶯鶯,這兄弟倆,也是嚴加防範的地下室,長年累月,“鐵將軍“把門,不許任何人出入。有幾次,崔鶯鶯說地下室肮臟得很,氣味難聞,而且,有老鼠出沒,天天晚上,發出異樣的聲音,攪擾瞌睡。她主動提出,要去打掃打掃地下室裡的清潔,並且,在地下室布撒老鼠藥,堵塞老鼠洞。結果,“好心沒好報”,遭到了“鐘老板”江昌忠的嚴厲嗬斥“你他媽的,彆沒事找事!你還不是這裡的女主人呢!臟不臟,臭不臭,跟你沒關係!”崔鶯鶯深受打擊,一度情緒低迷。
沒有雇請仆人,每當崔鶯鶯按響門鈴,來開門的,總是江家老二。因為,江家老大懶得抽筋,又愛支使人。江家老二每次來開門,臉上冷若冰霜。崔鶯鶯還沒來得及致謝,江家老二已經扭頭往回走了,留給她一個冷漠、孤傲的背影。
其實,與崔鶯鶯眼中看到的不同,江家老二江昌義對崔鶯鶯,並不冷漠,更不反感。隻是,他把自己的欲火、好感,包藏在冷漠的外表之下,崔鶯鶯感受不到而已。當初,老大江昌忠,要老二江昌義把新來的、寫信前來應征的女子,轉讓給他。江昌義迫於哥哥的橫蠻與淫威,勉強同意了。及至看到了崔鶯鶯本人,隻看了第一眼,老二江昌義就深深地後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因為,無論是容貌、身材、膚色、氣質、談吐,崔鶯鶯都遠遠地超出了江昌義所接觸過的所有女人。他也曾迫切地想要與崔鶯鶯交好,甚至,萌生了“扛一把鋤頭,把崔鶯鶯從哥哥手裡挖過來”的想法。可是,最終,他打消了奢望,決定安於本分、安分守己。因為他知道,哥哥江昌忠,這個五大三粗的家夥,醋勁大、心眼小。如果為一個女人,惹毛了哥哥,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再說,為了一個女人,鬨得兄弟不和,耽誤了搭夥求財的“大計”,不值當!
於是,老二江昌義對崔鶯鶯,總是愛答不理,不給她一丁點好顏色。即使,崔鶯鶯主動討好、巴結他,他也擺出一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姿態。其實,在江昌忠不在場、崔鶯鶯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老二江昌義總是偷偷多瞟這個“人間尤物”幾眼,眼睛裡也不由自主地射出欲火。
今天,老二江昌義之所以與之前迥然不同,公開向崔鶯鶯示好,乃是因為老大江昌忠“撤銷了禁令”,明確指示,要弟弟“趕緊去討好她,編幾句瞎話,讓她乖乖地跟我上飛機”!
聽見“鐘老板”的弟弟畢恭畢敬地喊了自己一聲“嫂子”,崔鶯鶯大感意外,同時,她又頗為享受。富有心機的她,還想再享受一盤,故意說“等等。你剛才,喊我什麼?我沒聽清楚!”
“嫂子呀!”江昌義滿臉堆笑,又喊了一聲。
崔鶯鶯心裡頗為受用,臉上,洋溢著感激的笑容;眼裡,閃爍著幸福的光芒。她咧開櫻桃小嘴一笑,問“今天,怎麼改稱呼了?”
江昌義“我看到了你與我哥的結婚證。法律認可,我當然要認可。政府頒證,我當然要改口。”
崔鶯鶯道“謝謝,謝謝!以後,我有什麼做的不對、不當的地方,還請你這小叔子,多指點、多原諒!”
江昌義“嫂子,彆這麼客氣呀!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關照嫂子,是我這個做弟弟的本分!”
崔鶯鶯心中的蜜糖,差一點從口裡噴出,不知道回答什麼才好。
江昌義催促道“我哥,正等著你呢!快去吧!”
崔鶯鶯答應了一聲,轉身準備去關大鐵門。以前來,每次都這樣。這次不同。江昌義攔住崔鶯鶯,說“彆讓我哥等急了。你去吧!我來關門。”
崔鶯鶯道了一聲謝,疾步匆匆朝彆墅小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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