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溪和虎子是第一次見麵。可是,讀者諸君,我們與虎子,早就認識了,大家還記得嗎?我來幫您回憶回憶
崔鶯鶯還很小的時候,崔鶯鶯的爸爸崔臘月,去派出所,要給崔鶯鶯改名字,因為,崔鶯鶯長得太好看了,不像自己的骨血,懷疑她是村辦小學教師宋思哲種下的野種。而崔鶯鶯這個名字,又是宋思哲給起的,每天“崔鶯鶯”“崔鶯鶯”的,這麼叫著,心裡膈應!崔臘月已經有兩個女兒,分彆叫“崔愛金”、“崔愛銀”,於是,想把崔鶯鶯改名叫“崔愛錢”。民警認為,此名有違主流價值觀,不予批準。脾氣暴躁的崔臘月,立馬與民警大吵大鬨,差一點就被民警,以“咆哮公堂”的罪名,錯了,我說錯了,是以“妨礙執行公務”、“擾亂社會秩序”的罪名,給關了起來。
這時,一個重要人物,“閃亮登場”。
他就是正在派出所辦事的崔虎子。是崔家大灣的一個蹩足的砌匠,砌牆砌不直、糊牆糊不平,鄉民們建房造屋,不敢請他。砌個豬圈啊,建個圍牆啊,壘個灶台啊,才會找他。可是他,能說會道,交際廣泛,收費低廉,因此,走村串戶,不愁活乾。四裡八鄉,頗有名聲,在這窮鄉僻壤,混得風生水起。崔虎子,脾氣也不好,經常跟人家“吹胡子瞪眼”,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崔胡子”,也跟他的外貌特征有關,長了一臉的絡腮胡子。
崔虎子發脾氣、“吹胡子”,得看對象。有權有勢的人,他不敢。無權無勢的人,他不怕,那就吹,使勁地吹!典型的欺軟怕硬。巧了,他在跟崔臘月吵架的那位民警家乾過活。民警,在鄉民中,地位高。崔虎子巴結還來不及呢!哪敢跟他“吹胡子”啊?!乾了幾次話,關係活絡了。他開口,民警多少要買點賬。
崔虎子跟崔臘月是一個灣子的,論輩分,崔虎子還是崔臘月的叔叔輩呢!兩人的關係,不限於此。在這裡,給讀者諸君,泄露一點他倆的隱私吧。他倆啊,曾經“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偷過羊,一起下賭場”。結下了深厚的“戰鬥友誼”。
扛槍當民兵,他倆是同一個民兵連的戰友;
嫖娼掃黃掃得厲害,農村沒有公開的妓院,可是,禁不住有年輕的寡婦當暗娼,他倆呀,上個同一個寡婦的床;
偷羊好吃懶做,沒錢花了,半夜去鄰村,偷一隻羊賣了,就有活錢了。他倆,一個望風、一個下手,配合默契;
賭場農村,哪怕是最最偏遠的農村,也沒有人膽敢私設賭場。可是,嗜賭的,卻大有人在。深更半夜,月黑風高,幾個嗜賭者,邀約在一起,山洞、林間、農家、小院,一個臨時的賭場就誕生了。崔虎子贏得少,崔臘月輸得多;穩賺不虧、隻贏不輸的,是莊家。
從上麵的陳述,可以看出年輕未婚的時候,崔虎子也是一個不務正業、不事農桑的主。隻是,娶了個年輕漂亮的媳婦之後,媳婦好言規勸、惡語警告、軟硬兼施,甚至,動用女人特有的秘密武器“不改惡習,不許上床”,崔虎子這才改邪歸正了。戒了嫖,戒了賭,甚至,戒了煙,戒了酒。一心奔小康,現在,脫貧有望。
隻可惜,崔臘月的媳婦許秀芹,性格過於懦弱,管不住丈夫。好言規勸,換來的是一頓暴打,皮開肉綻。結果,崔臘月的媳婦情淡了、心死了,懶得管他了。夫妻”對抗賽”,崔臘月占上風了,無拘無束了,自由自在了,可是,麵相越長越衰,日子越過越敗。
中國有句古話“一個好女人旺三代,一個壞女人敗六代。”崔虎子的女人田大嫂,是典型的中國好女人。崔臘月的女人許秀芹,不是一個壞女人,是一個老老實實,卻又庸庸碌碌的女人。算一個庸妻,稱不上賢妻。
何為賢妻?古人雲“上孝父母、下育子女、中助丈夫;夫有錯,糾之;夫有失,察之;夫有災,救之;夫有難,擔之。此乃賢妻也!”
古人又雲”妻賢夫禍少,娶妻當娶賢。”“秧好一半穀,妻好一半福。””女人是家裡的風水,女安,則家寧;家寧,則家旺;家旺,則福聚。”所以,娶妻一定要找好女人。娶妻,娶德不娶色,好女人,不看姿色,而看職責;好妻子,不重相貌,而重節操。賢妻,做事講道理,說話有分寸,修得好人品,學得藝藏身。
當今的許多“愛妻微信群”,以前的貶稱“怕妻懦夫協會”,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聽老婆的話,跟共產黨走,一生無憂!”當然,前提是,老婆,得是賢妻!這話,沒毛病!甩一句文言文“誠哉,斯言!”
看來,作者我,也是一個話癆。說上癮,止不住。趕緊回到正題吧!
卻說,崔虎子跟民警與崔臘月都熟悉,說得上話,他出麵調解、勸和,雙方都買他的麵子,頓時,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民警與鄉親,和尚不親帽子親,鄉土不親鄉音親。何況,那崔臘月並沒有大的違法亂紀,更沒有襲警。兩人態度不好,置了氣,民警哪想真的拘人啊,有個台階下,也就把人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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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離開鄉派出所,結伴步行回崔家大灣。這一路上,崔虎子詢問崔臘月為啥要給崔鶯鶯改名,崔臘月把他對老婆的懷疑,對宋思哲的猜忌,和盤托出。這崔虎子如獲至寶,把懷疑、猜忌,變成了既定事實;把許秀芹和宋思哲的交往,演繹成風流韻事。成為了他吹牛、聊天的談資。讀者諸君,您們想起來了嗎?
話說崔虎子護送施溪去鄉政府,不忘這次來崔鶯鶯家鄉的目的弄清楚崔鶯鶯上次回家鄉那一趟的詳情,以便從中發現蛛絲馬跡,判斷崔鶯鶯失蹤的原因。因此,她十分主動地找崔虎子搭訕。
施溪問“崔師傅,你除了倒買倒賣迷彩服,還靠什麼生意發財呀?”
聽見崔鶯鶯嘴裡吐出“倒買倒賣”四個字,勾起了崔虎子心中的不快。他想起了在那個“特殊”時期,以及改革開放初期,強加在他頭上的罪名“倒買倒賣”、“投機倒把”,兩次被批鬥、被罰款的經曆。
那時候,他初學砌匠,學藝不精,活路不多,隻能在手藝之外,尋找一些生意。例如,走鄉串戶收購一些雞蛋、鴨蛋,存在家裡,每逢趕集的圩日,拿到集鎮上去賣,賺一點差價。當時,集鎮上不是每天都可以合法買賣農副產品的,一般是“三日一圩”。北方稱為趕集,南方的許多地方稱為趕圩、趕場。
其實,崔虎子做的,也是利國利己利民的好事當時的農戶家裡,全靠母雞、母鴨生的雞鴨蛋,換來一點油鹽錢、燈油錢。可是,按照當時的嚴苛政策,隻準農戶養少量的雞鴨。臨到趕圩日,一家一戶,手裡隻有幾個雞鴨蛋,跑幾十裡山路去趕圩,費工費時費力,劃不來。賣給崔虎子,價格雖然便宜了一點,可是,省時省工省力啊!
農民有需求,崔虎子有力氣,一拍即合,互利互惠,發了一筆小財。崔虎子乾得正上勁,一股“割資本主義尾巴”的政治風潮興起,他失去了人身自由,被關進了“學習班”,罪名是“倒蛋”。檢討、批鬥、批鬥,檢討,直到交了罰款,才算過了關。”倒蛋”賺的那點錢,全都交了罰款。崔虎子白白辛苦了好幾年,又回到了赤貧的原點。
上世紀八十年代,改革開放的春風初起,崔虎子再次“倒買倒賣”跑深圳、下廣州,把當時最時髦的電子手表,牛仔服裝,倒騰到山區集鎮上販賣,兩地的價格差,倒是不小。怎奈,崔虎子本錢太少。每次往南方跑一趟,刨去火車票錢、汽車票錢、住店的錢、吃喝的錢,這些必要的開支之後,利潤所剩無幾。正當他心存念想,“多吃點苦,多跑幾趟,把生意做大,賺取第一桶金”的時候,災難再次降臨有關部門頒布了《投機倒把行政處罰暫行條例》。
俗話說“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政策的寬嚴,是由執行政策的人來把握的。鄉派出所所長,從政策中摳出了這樣一些字眼“長途販運”、“哄抬物價”、“擾亂市場”、“單純以盈利為目的”,然後,在自己權利所及的地界,用放大鏡來尋找,崔家大灣的崔虎子,符合條件。就這樣,進入了“專案組”成員的視野。按照《條例》規定“投機倒把行為,由工商行政管理機關依照本條例規定予以處罰;情節嚴重,構成犯罪的,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追究刑事責任。”何為“情節嚴重”?何為“構成犯罪”?《條例》沒有明說,留下的可供政策執行者自由發揮的餘地很大。鄉派出所把崔虎子逮了進去,嚴格按照《條例》的明文規定,給予了“沒收銷貨款”、“沒收非法所得”和“罰款”的處罰,才得以放了出來。雖然,念在崔虎子認罪態度好,沒有判刑,但是,按照《條例》的規定,“給予了通報批評”。於是,四鄉八裡,都知道崔家大灣有個“倒爺”,名叫崔虎子。也算是臭名遠揚了。
當時,全國最大的“倒爺”名叫牟其中,四川的一個鍋爐工,開辦了私營的南德公司,用400個火車皮的滯銷水果罐頭,從俄羅斯換回了四架飛機,賣給了四川航空公司,僅此一項,淨賺了一個億。可惜,因“投機倒把、買空賣空”的罪名,被判處無期徒刑。
把全國最大的“倒爺”牟其中的結局一想,全國最小的“倒爺”崔虎子,除了驚出一身冷汗之外,不敢有任何不服的言行,誠懇表示“低頭下跪、伏法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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