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一路狂奔,上躥下跳,不時回頭觀望。
“恁娘的,走錯方向了!”
方才一時心急,時遷來不及多想,轉身就從馬府院牆翻身出走,可這般一來,方向正好與來時相反,武鬆石秀等人直接被時遷拋在後方了。
“咚咚咚!”
幾個金人所過之處,如悶雷一般的腳步聲迅速傳開。
時遷隔的老遠就聽到動靜,腳步更快了幾分。
好在已是夜深人靜之時,本就無人在街頭閒逛,早已沉沉睡去。
就算是被這動靜驚醒的百姓,經過先前一場大戰,誰還敢出門來看?
可這一路通暢,反而不利於時遷跑路,他的身法就在於靈活變向,讓人捉摸不透。
“娘的!小瞧了這幫子金人!”
時遷暗罵一聲,腳步可一刻不敢停。
可這街上沒了東西阻擋金人,時遷隻能翻身上屋。
“小賊哪裡跑!”
那金人眼見街上無人,罵了一聲,一腳將街頭磚石踏得粉碎,整個人縱身衝上,騰空而起。
“抓到你了。”
金人正瞧見時遷在屋頂上騰挪,哪裡肯饒,抬手握拳,朝著時遷一拳打出。
“轟!”
一聲轟鳴,一道氣浪從金人拳頭上迸發,瞬間直撲時遷。
時遷聽得動靜,連忙翻身躲避,一個旋身,正好和氣浪交錯而過。
可時遷腳下的屋舍就沒那麼幸運,被這一道氣浪打個正著。
隻聽“轟”得一聲,瓦片飛濺,磚牆粉碎,木屑迸濺得到處都是。
屋內百姓哪怕睡得再沉,這下子也被驚醒,可看著眼前這般景象,頓時被嚇得抱成一團,孩童更是啼哭不止。
時遷半蹲在街頭,一時間也有些呆愣,沒想到轉瞬之間,那屋舍竟被砸成一片廢墟。
聽著哭聲,時遷心中隻以為是百姓遭了毒手,受了無妄之災!
可當下情形哪裡有時間讓時遷再想這些,隻得在心中痛罵。
“哥哥說的不錯,這些個金人,果然是狼子野心,草菅人命的貨色,真他娘的禽獸不如!”
眼下沒功夫讓時遷多想,當即再次動身逃命。
可既然在金人麵前露了身形,哪有那般好走?
“碰碰!”
接連幾道破空之聲響起,三個粗壯漢子便落在時遷不遠處的街頭,時遷前路直接被斷!
“大汗果然沒說錯,這宋人都是軟骨頭!”
聽著屋內啼哭之聲,那金人更加放肆,大笑之際轉頭就惡狠狠地盯上時遷。
“嘿嘿,小賊,再給爺爺我跑個看看!”
時遷立時站住腳,戒備地看著眼前摩拳擦掌的三個金人。
“爺爺在這宋人地盤上正待的無聊,沒想到還有你這等小賊送上門來給爺爺逗樂,說,你想怎麼死?”
不愧是前來大宋結盟的金人,雖然這話中口音甚重,說出來也是彆彆扭扭的,但時遷還是聽得清楚,可越是聽得清楚,越是明白形勢嚴峻。
時遷步步後退,金人步步緊逼。
“哈嘿,怕不是給老子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吧!”
三人中左邊的那個金人放聲大笑,也是他將時遷逼在這裡,見時遷不語,更是猖狂!
“既然不說,老子給你選!李善慶,你不是自詡學到我大金武學真要,今日正好拿這賊人試試!”
“勃達,莫要說笑了,儘快了事!”
三人中居於中央的金人卻是較為謹慎一點,但這話也有袖手旁觀之意。
“是,散都使。”
李善慶拍了拍粗壯的身子,朝兩人點了點頭,隨即一聲大喝,單手捏拳,腳步猛然跺下,無匹的力道直接將腳下磚石踏碎,身形驟然前衝。
“嗡!”
拳頭摩擦出一陣嘯聲,對著時遷頭顱砸去。
時遷隻感到周遭有一股巨大的壓力牢牢鎖住他的身體,讓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時遷心中隻感萬分苦痛,好不容易走出條路來,既有江湖好闖,身旁也有義氣兄弟,不想竟要折在這裡。
念及此處,時遷心中頓時升起無儘悔恨與怒意,怒目圓睜,心火瞬間遊走全身。
隨即隻感到麵上一陣灼熱,拳風已然臨頭,時遷下意識合上眼睛,頓時心中隻剩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