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薑以往好歹是貴女,王六既然下了不準虧待的命令,守著她的兩個侍衛也便沒有為難她,反而尋了乾淨的囚服送了進來,每日準時為她送上吃食。
江山易主,向來都有蒙冤入獄之人,兩人觀她自進了牢中便不言不語,如同一個啞巴一般靜坐那那裡,不禁也生出了兩分憐憫出來。
蘇薑生的美乃是京城中出了名的,不過王六使派的這兩人也是頗為正直之人,不曾對其動任何的齷齪心思。
即便有些心懷不軌的獄卒想要接近,也被他們十分儘職的擋開。
蘇薑的麵容即便蒼白,未施粉黛,卻也美得驚人,隻在如此寥落之地,更讓人心中升起一絲同情。
侍衛一對侍衛二道“主子如今大業已成,已經是要做皇帝的,為何還要跟這麼個千金小姐過不去?”
侍衛二望了望裡麵蘇薑的身影,小聲道“這姑娘看性情是個倔的,進了牢中這幾日,竟沒有任何反應,或許是被王爺看上了,不從才招致如此禍端。”
蘇薑垂眸望著對麵泥土糊著的牆麵,隻抱著膝蓋一動不動。
蕭蘄繼位之後,並沒有殺了蕭翊與皇後,隻是把兩人在各自宮中囚禁了起來。
這日他剛上朝,刑部便有人呈上奏折說是蘇烈降了,願主動交出手中兵權卸任歸鄉。
蕭蘄坐在龍椅上,隻看了看上麵蘇烈的血手印,隨手便把奏折扔在了一旁“既如此,便把人放了吧。”
刑部的人看了看蕭蘄的麵色,斟酌了許久才道“陛下,蘇將軍還有一條件。”
蕭蘄麵色如常,隻心知肚明蘇烈的條件是什麼,冷哼一聲問道“什麼條件?已經免了他死罪如今竟還敢與朕談條件,他的腦袋看來是不想要了。”
刑部之人隻道“陛下或許忘了,那蘇烈的女兒如今可還被陛下在牢中關著,蘇將軍的條件便是想讓陛下放了那蘇姑娘。”
“蘇姑娘一個女眷,在牢中待了也好些時日,不如陛下就將人就此放了吧。”
他此話一出,蕭蘄的麵色依舊淡淡的,眸光盯視著他“你倒慣會為朕做主,不然這皇帝你來當?!”
此話一出,此人當即跪地求饒。
蕭蘄見他這一副軟骨頭冷笑一聲,隻道“朕不治你的罪,起來吧,一句話就把你嚇成這樣。”
此人慌忙磕頭爬起,隨即再也不敢說一句話,灰溜溜的隱入一眾大臣之中。
待下了朝,蕭蘄才尋來王六問道“那蘇薑如何了?”
王六想了想隻道“人自進了牢中便一直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不哭不鬨的,除了吃飯睡覺之外隻整日坐著,兩個看守的人來報,說是病得應當很重,夜間咳得厲害,聽那聲音,似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了一般。”
王六邊回話邊觀察蕭蘄的麵色,隻見他麵色似有鬆緩,便隻歎了一口氣道“蘇姑娘一個女子,在牢中這樣病著,恐怕時間久了會落下病根來。”
他私心確實是想為蘇薑說情,畢竟他尤記得以前主子雖行事果斷,卻從不動無辜之人,尤其是無辜女子。
蕭蘄似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並未戳破,隻垂眸想了片刻,隨即道“帶我去看看。”
今日的蘇薑與往日一般靜坐在牢房裡,或許是因為病重的緣由,她消瘦了許多,原本臉上不多的肉已經徹底消失,隻留一雙黑的如同濃墨的眸子。
蕭蘄邁步一路進來之後,見此情形先是皺眉,隨即便對守門的兩人道“把門打開。”
侍衛一上前開了鎖,隨即便在王六的帶領下三人退了出去。
此地如今隻留有蕭蘄與蘇薑二人,他才邁步走了進來,眸光落在她身上。
雖穿著白色囚服,他也能看見她柔弱如同蒲葦一般纖細的身形,雖在此受了虧待,卻並不顯狼狽,反而更讓人覺得有種破碎之美,這般形容,蕭蘄隻心中突然生出想要踏碎蹂躪的欲望。
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隨即心中一驚,想著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女子起這般齷齪的心思,著實該死。
以他如今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至於看上蕭翊曾經看上的女人。
上一世他未曾娶妻便死了,身邊不曾有過女子,這一世重生一心想要報仇,也不曾在此事上下過功夫。
蘇薑就像是察覺不到他的存在一般,仍舊一動不動,也不看他。
落在蕭蘄眼中,便是一種無形的反抗,他心想此女果真與旁人不同,隻順著她的眸光看著對麵的牆壁,出聲道“這段時日,可看出了什麼?”
蘇薑的臉蒼白,唇色也白,此刻隻才轉動眼珠望著他,她的頭發因為沒有被挽起直直的垂在臉頰兩側,看起來一張臉上仿若隻有一雙漆黑的眸子,如同女鬼一般。
脖頸下的衣領有些低,露出了胸口處一米粒大小的紅痣來,蕭蘄的眸光不由自主的向下探望,直到望見了那隔著衣衫的微微凸起。
他喉嚨處不由的乾澀,隻不由的移開眸光道“你如今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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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那眸光中應當會露出欣喜神色,蕭蘄卻看見,那眸中依舊寂靜一片,仿若什麼情緒也無。
算算年紀,蘇薑也不過十五歲,十五歲的女子便有這樣的定力,蕭蘄是吃驚的。
上一世,他便就曾聽說過她,隻不過那時的他,深居簡出,真的想當一個閒散王爺,即便聽聞此女容貌不俗卻是個草包的名聲,卻從未想過去一探究竟。
可如今,當真見著這麼一個人,總覺得與傳聞中大不一樣,他想著,即便她當真不通文墨,也斷然不會是一個草包。
上次被壓下的念頭又在心中浮起,他心想,或許當真為了折磨蕭翊納了她進宮也不是不可。
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女子生起男人才會有的占有欲望。
以往或許是接觸的女子少,他總對她們有種沒緣由的厭惡,如今見了這牢獄中不染纖塵性情淡泊近冷清的女子,反而空前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