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宿在了白府的客房中,蘇薑輾轉反側都未睡著。
她是有些認床的,在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地方自然不能夠身心放鬆的入睡,於是便從榻上坐起身點亮燭火倒了一杯茶喝。
每次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她便喜歡喝茶,溫熱的茶水入喉,對她來說也似有安神之效。
外麵臥榻上睡著的晴兒聽見動靜,又看見亮光,便不由的坐起身出聲道“姑娘?”
客房中的外間是設有一小張臥榻給婢女用來歇息的,這般若是主子夜間起身婢女也能夠聽見,還不必讓婢女在門外受凍,十分妥帖的布置。
蘇薑聽見晴兒的聲音隻定了定神道“你不必起身,我無事,不過是下來喝口水。”
她話雖那麼說,晴兒卻還是起來了。
見她披衣坐在凳子上靜靜的喝水,眸光半垂,晴兒便拿起一旁的火鉗伸手撥了撥碳火,讓碳火燒的更旺一些。
白府二房從商,府中自然是十分有底子的,布置雖含蓄,送到蘇薑房中的炭火卻也與蘇府用的一樣,上好的銀絲炭。
銀絲炭燒的時間長,並且沒有什麼煙塵,是京中有些身份的富庶之家最喜歡用的炭。
按理說現在還沒有完全入冬,不過寒意也已經讓人不由的添衣了,晴兒撥好炭之後,隻扶著蘇薑上了床榻,輕放下錦帳,又把燭火熄了,這才回到自己的小榻上睡下。
昏昏沉沉的,蘇薑也算是睡了不少時辰,睜眼的時候外麵天已經大亮了。
她醒來之後總喜歡閉上眼睛在床榻上再躺一會兒,這是上一世留下的習慣,到如今竟也不能夠完全改掉。
下榻之後,晴兒早已經候著了,見她醒了,便端了水到淨室服侍著她洗漱。
蘇薑捧了一捧水洗了臉,一瞬間也精神了起來。
接過晴兒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麵,又在麵上抹了一些脂膏,隨著便用柳枝開始潔牙,漱口之後,這才身穿裡衣坐在了妝台前。
因為如今是在白府,並非是在家,蘇薑並不能再像在家那般隨意,不施粉黛。
昨日來時帶了妝櫳來,如今晴兒隻打開從裡麵取出了細粉,輕輕的在蘇薑的麵上掃了一層。
細細的眉畫上,隨即便又塗了一層薄薄的口脂,人便瞬間變得不一樣起來。
蘇薑的皮膚本來就白,平日不裝扮已經是極美,裝扮起來自然更美。
長發被晴兒給儘數綰了上去,還插了兩枚金簪做點綴。
既顯華貴卻也不讓人覺得金玉滿頭,是極含蓄的裝扮。
衣服昨日也另外帶了一套,晴兒服侍蘇薑換上,細細的束好腰,裙琚直直的垂到腳尖,說不上來的含蓄好看。
連晴兒這平日裡看慣了的人都不由的讚歎,她們主子的樣貌氣度,京城沒幾個能出其左右。
其實以往不是這般的,以前的姑娘雖然也美,卻沒有如今這般耀眼,還常常因為姑娘在昔日太子麵前的低姿態而使的人都受了嘲笑。
可自那次落水之後,姑娘便開始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