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眠靠在門上,端著薑茶慢慢嘬,聽著兩人在門口吵一些很幼稚的架。
晚上八點,節目組早早收了拍攝工具回房間休息。
鎮上沒有信號,木眠套上黑色衛衣出了門想去鎮上逛逛,容卡卡在二樓喊他,說他也要去。
習炎推開門,也追著下去了。
三個人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南城的天氣比較冷,三人都在外頭穿了件外套。
容卡卡感慨“我好久都沒有這輕鬆的散過步了。”
他平時出門都要全副武裝,即使這樣還是會被粉絲認出來。
習炎不屑“你的意思是我們沒你紅唄?”
容卡卡擼起袖子,露出細條條的胳膊“死鹹菜,你皮癢癢啊!”
習炎比他高了將近一個頭,手掌往他腦門一按“打我啊,小矮子。”
容卡卡怒上心頭,用儘全力往他身上踹,無奈手短,被習炎製在原地動彈不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鹹菜,你有本事放開我,咱倆正麵打一架。”
“我才十八,我還會長個的,你憑什麼叫我小矮子!”
習炎手上的力氣鬆了一下,路邊房屋二樓打開一扇窗,是個白胡子老頭,手裡拿著煙槍,低垂著眼,語重心長的說“當哥的也不知道讓著點弟弟,你們是哪家的?”
容卡卡仰起一張小臉,氣炸“爺爺,他欺負人!”
爺爺靠在窗戶上,咬上煙嘴,吞雲吐霧“你們三兄弟也就前頭那個穩重些。”
兩人順著煙槍指著的方向,木眠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一座石橋上。
容卡卡草了一聲,聲音響徹整條街“眠哥,等等我!”
習炎伸手把人拽在身後,超過容卡卡,也喊“眠哥,等等我!”
倚在窗口的老爺爺看著兩人的背影,歎一聲“浮躁。”
木眠專找那種偏僻的地方走,沿著一條小巷穿行幾百米,出來時便看見一整麵牆的淩霄花。
花朵如繁星般點綴著古老的石牆,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
木眠放慢腳步,眼睛落在那些如同火焰一般的花牆上。
目光交彙的那一刻,木眠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靈魂。
花牆下,祁肆言撐著一把黑傘,在夜色中那樣挺拔而又孤獨。
木眠的心臟重重一跳,難以抵禦的回憶席卷而來。
高三剛開學的第二個星期。
木眠從輔導班回來,嘴裡哼著今天剛學的曲子,天色已晚,皓月當空。
走在路上,木眠心情真的很好。
最近回家的時候媽媽都會在一樓等他,神誌很清醒,剛剛結束的校際籃球賽他們一班拿了第一,他今天還學了新的和弦。
隔壁好像搬來了新鄰居,有點古怪,有一次木眠淩晨三點爬起來上廁所,看見隔壁燈火通明,好像就沒有哪一天關燈的。
門前的小花園攀著一枝淩霄花,是陳亦雅前兩年移栽在院子裡的,花枝舒展,已經攀到鄰居家的籬笆上。
木眠走過去,將不聽話的枝丫掰回來,夏日的雨來得急,但還好,並不是很大。
木眠把帽子翻到頭頂,仰頭間眼神和他的新鄰居目光交彙。
十八歲的祁肆言身量很高,整天都穿著黑色的衣服,雨夜裡看不太真切,隻看見有個身影將他家籬笆上的淩霄取下來,那雙手白淨纖細,仰頭間祁肆言看見了那雙盛滿星河的眼睛,嵌在一張絕豔的小臉上。
“祁肆言!”愣神間,那人在雨裡喊他的名字。
他的聲音那麼好聽,清澈純淨,祁肆言低低地嗯了一聲。
聲音隱在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