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雅話音剛落,木眠整個人像是被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眼眶裡像是滾著什麼東西又燙又麻。
他眼神呆滯“媽。”
陳亦雅是認出他了,但是記憶還是混亂的。
祁肆言見狀,走上前,手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陳亦雅認出了站在嗎身邊的男生,“你是小祁。”
祁肆言微笑“阿姨好。”
陳亦雅“都長這麼高啦,真帥。”
木眠仍然呆滯著,被祁肆言按著肩膀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病房裡隻有祁肆言和陳亦雅說話的聲音,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一聲聲鑽進木眠的耳朵裡,木眠心頭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又悶又堵。
祁肆言很有耐心,對陳亦雅的話有問必答,木眠抿著唇,看著陳亦雅眼角的皺紋發愣。
“木木太皮了,不如你沉穩,你和他是同學,在學校幫阿姨多管管他。”
祁肆言應對自如“我會看著木木的,阿姨放心,他在學校挺乖的。”
陳亦雅笑著說“乖什麼呀,他從小就皮的很,三歲的時候我帶他去逛街,他看見一把金色的吉他就死活要買,那麼小一點,還沒吉他高呢,抱著那把吉他死活不肯撒手,你是沒看見,那個賣吉他的老板都要笑岔氣了。”
祁肆言腦補了一下,沒忍住輕輕笑出聲來。
木眠撓了撓臉,覺得有點糗。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灑進病房,陳亦雅今天很開心,難得遇見一個肯聽她嘮叨的,祁肆言還給陳亦雅削了個蘋果。
她的情況比前幾次來的時候好了很多,但木眠的心始終懸著,陳亦雅說的事情還是木朝暉在世時候的發生的,這三年的事情,她難道全忘了嗎?
木眠看著陳亦雅帶著笑的病容,木朝暉去世的事情再說一次對她來說無疑是再痛一次。
三人在病房裡說了兩個小時話,陳亦雅困意襲來,木眠看情況也該走了,叮囑她注意身體,有事就打電話,下周再過來看她。
陳亦雅連連點頭,門即將關上的時候,陳亦雅伸著腦袋,看起來有點緊張。
“木木。”她叫住木眠。
“怎麼了媽?”
“……你爸爸他,說沒說什麼時候來看我,我都好久沒見過他了。”
提及木朝暉,陳亦雅的臉上浮現出少女般的羞澀。
木眠側著身,喉間溢出苦澀,表情隻一瞬間又恢複如初“爸爸今天本來說是要一起過來的,公司臨時有事。”
陳亦雅哦了一聲,迅速掩下麵上的失落“那你快回去吧,彆耽誤下午上課啊。”
門關上,陳亦雅倒進被子裡,臉上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護工推門進來。
“是不是頭又疼了?”
陳亦雅搖搖頭,有些疲倦“就是覺得木木今天看起來不太開心。”
“現在的孩子壓力都大。”
陳亦雅歎道“我就是他們父子倆的拖累。”
護工皺著眉沒說話,走到窗邊把窗簾拉上“你說這話讓木木聽到又得難過,可彆再亂說了。”
醫生辦公室裡,木眠看著醫生整理病曆,指尖冰涼。
“醫生,我媽她,好像不記得這幾年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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