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陳亦雅從高大的男人身後扯出來,用了蠻力。
陳亦雅驚呼一聲,差點沒站穩崴了腳,一旁的祁肆言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
木朝暉眼神微變,聲音帶著點顫抖“亦雅,是我啊,我是朝暉啊。”
陳亦雅坐在涼亭裡的石凳上,雙手不安地抓著衣擺。
她低垂著頭,手臂上有兩條明顯紅痕,是剛剛被木朝暉拽的。
祁肆言看見她的樣子,生怕她心軟,再被木朝暉哄騙幾句,就什麼都不管了。
因為有外人在,木朝暉還是有些忌憚,沒有直接說自己想要錢的事情。
而是關心起她的身體。
無論他說什麼,陳亦雅都低著頭不說話,偶爾抬起頭看他幾眼。
木朝暉說了十分鐘,也沒了耐心。
精神病人的思維和常人不一樣,木朝暉不知道她聽進去多少,手指在桌上頻繁敲著。
正要開口問問能不能給他找個地方住住,打打感情牌,就看見麵前柔弱的女人抬起頭來。
雙眼清明,帶著疑惑的口吻問他“你這幾年,去哪兒了?”
祁肆言聽到她說這話的語氣,鬆了一口氣。
這三年,成長的不止是木眠,陳亦雅也不像當初一樣,隻是一個對丈夫言聽計從的家庭主婦。
他退出涼亭,站在幾步遠的距離,既給了他們單獨“敘舊”的空間,也能時刻注意裡麵的人。
“我,我就在京都,沒去哪兒。”
男人說話的時候不敢看她,是從來沒有的低眉順眼。
陳亦雅又問“你既然打定主意不回來,現在這樣,又是在做什麼?”
麵前的女人皮膚白皙,除了看起來有些病態,麵容十分姣好,精神氣似乎比當年家裡沒破產的時候還好。
她被木眠照顧得很好。
木朝暉心中有愧,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話。
他麵對妻子的時候沒有跟兒子一樣理直氣壯立馬就問要錢,內心還殘留著一點關乎於男人的尊嚴。
“我想回來照顧你,老婆,讓我照顧你吧!”他一把拉住陳亦雅的手,眼裡的關切讓陳亦雅都恍惚了幾分。
見她動容,木朝暉放低聲音,又喊了他一聲老婆。
木朝暉長得本就好,不然也不會生出木眠那樣出眾的。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陳亦雅和他結婚以後,他雖然一心撲在公司,家裡不怎麼管。
可一張嘴最會哄人,三兩句就能把人哄好,一張臉很有迷惑性。
要是三年前,還沒嘗過挨餓受凍的滋味,她說不定就信了。
“我現在很好,不需要你照顧。”她毫不留情將對方的手甩開。
木朝暉不死心,還想繼續。
陳亦雅手握拳,說“你當時留下的那些債,都已經還了,房子也賣了,沒什麼好惦記的。”
要是惦記他們母子,早就回來了。
而不是等到現在。
木朝暉眉心狂跳,臉上的表情控製不住,瞪著眼睛看陳亦雅。
兩人交談的聲音越來越大,祁肆言默默走進來,站在陳亦雅身後。
“為了還債,我和木木所有的東西都拿去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