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氣氛凝重。
“我呸,小的勾男人,老的犯瘋病,沒一個好東西,咱們老姚家的臉都被你們丟到十裡地外去了!”
姚老太高聳著眉頭,臉上的皺紋越發深刻,話裡話外將錯處全部推到了娘倆頭上。
“娘,這事兒明明就是三弟妹先挑起的,怎麼能怪到玉花和幼寧頭上?”
姚二壯心疼老婆孩子,忍不住頂撞了句。
“就是,要沒有我娘攔著,挨打的就是小妹,十裡八鄉再沒有比三嬸更壞更惡毒的嬸嬸了,阿奶你咋還不把她攆出門去!”
姚振華年紀小,性格跳脫,說話可比他爹直接多了。
姚老太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陰陽怪氣道“沒大沒小,你們三嬸是長輩,說教她幾句怎麼了,一個早晚要嫁出門的賠錢貨,也就你們當個寶。”
“阿奶你……”
姚振華還想說點什麼,卻被姚老頭猛地一拍桌子打斷。
“都閉嘴,長輩說話有你們插嘴的份嗎,一群忤逆不孝的東西,翅膀還沒硬就學會頂嘴了!”
話雖是衝著兩兄弟去的,卻重重打在姚二壯臉上。
整個白馬村都知道,老姚家二房不受家裡人待見,哪怕乾再多活、掙再多工分,在家裡的地位都是吊尾巴那個。
私底下都以為是姚老太這個後娘在作怪,可真正不待見二兒子的其實是姚老頭,姚老太也是摸準了他的心思才敢明裡暗裡欺壓二房。
姚老頭訓完兒子孫子,昏黃的眼睛望向這出鬨劇的“罪魁禍首”。
那審視的目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看階級敵人。
姚幼寧內心已經翻了不知多少個白眼,麵上卻裝的恭敬委屈。
“爺爺,您就算在我身上盯出洞來,我也不知道那個和三嬸鑽玉米地的男人是誰啊?”
拉三嬸出來溜溜,總不能光他們二房的難受。
“攪家精!”
姚老太怨毒的目光射過來,像是已經對鑽玉米地幾個字有了應激反應。
“老頭子,你彆聽她胡說,我剛問過老三媳婦了,根本就沒有那檔子事,是這個死丫頭不服管教,故意編排她三嬸!”
相比於二房毫無血緣關係的孫女,姚老太自然更偏向親兒媳,而且後者再三保證過絕對沒有乾對不起三寶的事。
她雖氣王紅霞惹出這起子糟心事,但更恨姚幼寧。
傳出媳婦偷人這種事,打的可是她兒子三寶的臉!
王紅霞碰了下自家男人的胳膊,哀求道“我真沒乾對不住你的事,你倒是幫忙說句話啊!”
姚三寶臉色陰沉,沒吭聲。
姚老太將早就準備好的竹條拿了出來,陰毒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姚幼寧。
“死丫頭在城裡被養壞了,一回來就鬨出這麼大的事,如今村裡人肯定都在等著看我們老姚家的笑話,不好生管教不行!”
“依我看至少要打十下,把她打痛了、打怕了才會長記性!”
竹條不是一根,而是一束,可想而知抽在人身上會有多疼。
在衣衫單薄的夏天,挨十下,不皮開肉綻收不了場。
“爹,不能打啊!”
“彆打小妹,打我!”
姚二壯帶著姚振中兩兄弟不停求情。
姚老頭卻不為所動。
沉吟片刻,他接過竹條,指著堂屋正中間的空地道“過來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