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頭終於同意分家了!
但要等到農忙結束。
姚幼寧高興之餘又覺得有些奇怪。
分家對姚老頭而言可以算得上是損失慘重,從此以後不僅失去了下地掙工分的六個勞動力,還有家裡的雜活,例如挑水、劈柴、喂雞、打理自留地、掃地、洗衣、做飯等都沒人做了。
老倆口捆綁壓榨二房這麼多年都沒打算放手,這一次居然這麼輕易地就同意了,還是姚老太站出來說和的。
難不成是昨晚三房中毒的事把他們嚇著了,惜命才同意分家的?
姚幼寧覺得有可能。
那既然都同意分家了,為什麼非得等到農忙後?
在她看來,姚老頭給出的人手不足的理由有些牽強。
據這幾天的了解,王紅霞慣會偷奸耍滑,除了輪流做飯比較積極外,其他時候不是磨洋工就是裝病躲起來休息,在地裡掙的工分還不如十來歲的孩子多。
姚建業和姚紅衛這兩個金疙瘩就更不用說了,前者打著找好工作的名頭,不是閒在家裡看書就是往鎮上往縣城跑,大半年來錢花了不少,工作的事卻沒影兒;
後者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瘋玩闖禍,根本不會像其他家的孩子那樣幫大人分擔家務活。
所以在農忙一事上,有他們三個和沒他們三個,沒有什麼區彆。
姚老頭故意把分家時間定在農忙結束,彆是為了哄騙她爹娘哥嫂在農忙期間使勁兒乾活吧?等乾完活就反水?
姚幼寧抿了抿唇,看著便宜爹臉上發自內心的輕鬆的笑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祁家。
祁靜和虎子坐在院子裡,手裡各自捧著一個小茶缸,裡麵泡著香甜的麥乳精。
祁靜舍不得一下子喝完,小口小口地抿。
“娘,我昨天送幼寧姐回去的時候,聽到她說想自己做衣服,咱家的縫紉機可以借她用用嗎?”
祁母摘著豆角,道“這有什麼的,你叫她隻管來用,反正我眼睛不好也用不上縫紉機了,教你你也不肯學。
我還記得當時那台縫紉機可花了你二哥一個半月工資,現在放那兒吃灰,多可惜啊。”
祁靜連忙道“那我喝完就……”去字還沒說出口,她看到二哥祁焱回來了。
眼珠子一轉,她突然改口道“二哥,你等會吃完飯不是要上工嗎,去和幼寧姐說一聲唄,叫她來咱家裡用縫紉機,娘同意了。”
祁焱正蹲在井邊打水洗臉,聞言動作一頓。
“小姑,讓我、我去,找姨姨。”
虎子麥乳精都不喝了,仰頭拉著祁靜的衣角。
祁靜拍了拍他的頭,“現在外頭熱得很,那條路上還養了不少狗,見人就叫,你就乖乖待在家裡,讓你二叔去。”
她扭頭衝著祁焱的背影,笑得有些促狹,“是吧二哥,反正你正好順路!”
祁母虛起眼睛望她一眼,老二今天還是去水田上工,可不打老姚家門口過。
“要去你自己去,你二哥去叫人看到了不好。”
祁靜努了努嘴,“就帶句話,我不信那些長舌婦還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村裡嘴巴最壞的長舌婦叫劉紅燕,就住在老姚家附近。
她經常和老姚家三房的王紅霞來往,兩人臭味相投,並稱“雙紅”,是村裡有名的長舌婦組合,沒事就喜歡紮堆說東家長西家短的,就連不認識的小媳婦穿件花衣服從她們麵前路過,都要被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好一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