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春苗嬸等人都各自回家了,祁焱主動留下來洗碗。
洗完碗又把院子打掃了一遍,然後挑水澆地,最後還把堆在院牆下的柴給全部劈完了。
劈完柴,他又想把牆邊的幾大捆柴火和乾草搬進灶房,被看不下去的苗玉花攔住,遞給他一塊擰好的濕毛巾。
“祁焱啊,彆搬了,就靠牆堆著就行,你趕緊歇會兒,累一身汗……”
家裡小子勤快,柴火乾草從來不缺,鐵柱領著一群孩子也天天往家裡送柴火,灶房裡的還沒用完,院牆下就又堆起來了。
趕明兒得讓振中他們在外麵搭個頂蓋,當柴房用,平時能擋雨不讓柴受潮,過年時節也能防止外頭的鞭炮蹦進來把乾草垛點燃了。
夜幕降臨,已經沒有什麼活可以再讓祁焱乾了。
他隻好道“嬸子,幼寧,那我就先回去了。”
漆黑的雙眸望過來,依依不舍,像隻可憐的大狗狗。
姚幼寧被他看得心軟,也不知是誰定的規矩結婚前幾天不能見麵,挺磨人的。
最後還是丈母娘心疼女婿,擺手道
“幼寧,你送送祁焱,早點回來啊,我讓你哥把熱水燒著等你回來洗。”
哎,苗玉花在心裡歎氣,女婿哪哪都好,就是有點太黏她閨女了。
這院子裡的活兒都被他搶著乾完了,還舍不得走。
她又不傻,能看不出他心裡那點小九九?
祁焱眼睛亮了下,“謝謝嬸。”
天上月明星稀,地下螢光點點。
星月相依,人相伴。
祁焱自然不會真的讓姚幼寧送他回家,兩人並排,漫無目的地走著。
手背時而相互碰到,摩擦出令人心跳加速的難熬滋味。
終究還是祁焱沒忍住,率先握住了那隻軟綿綿的小手。
一隻螢火蟲從眼前飛過,一閃一閃地停在了前麵的草葉上。
姚幼寧微微睜大眼睛,嬌滴滴的尾音上揚,“是螢火蟲,好漂亮呀!”
她好像瞧見了什麼稀罕的寶貝似的,笑吟吟朝前追了幾步。
祁焱望著自己空落落的手掌心,無聲歎息,但在看到姚幼寧頗顯孩子氣的笑容時,嘴角也跟著勾了勾。
他忽地伸手撥亂草叢,用力晃動。
無數藏在草叢裡的螢火蟲被驚動,飛了出來,像一片星星海,環繞在姚幼寧身邊。
淡淡銀河幾轉移,流星螢火動人思。
姚幼寧身著素色長裙,亭亭立在漫天流螢之中,眉眼俱笑,美得不可方物。
如同一場瑰麗、旖旎,不願醒來的美夢。
祁焱便是那個入夢之人。
他緩步走近,將人攬進懷中,低啞的嗓音帶著難以自拔的沉迷,“幼寧,讓我親親你……”
姚幼寧被他緊緊圈住,火熱的手掌貼在後腰,沿著脊背摩挲,溫柔的力道中,夾雜一絲難言的情穀欠。
她打了個顫,不自在地扭動,想避開腰間那隻大手,卻被人更用力地按進懷裡。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汗味和沉靜的木質香味,是祁焱身上極富個人特色的蓬勃荷爾蒙味道。
姚幼寧咬了咬唇,用自以為很凶,實則嬌嬌軟軟毫無殺傷力的語氣道“你也就隻敢在沒人的時候欺負我!”
人前老實沉默的大狗狗,人後卻是一撩就不可收拾的餓狼。
祁焱一瞬不動地注視著姚幼寧,低笑了聲,“還真是個嬌氣包,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你?”
“哼,那你放開我呀,我要回去了,娘和春苗嬸說這幾天不能…唔…”
祁焱低頭,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這小丫頭就是故意的,儘撿些讓他難受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