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的英雄崇拜是與生俱來的。
祁焱連著收割四頭野豬,已經在民兵們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他們討論得熱火朝天,對祁焱的稱呼已經從祁二變成了我祁二哥,還吵著等下回征兵的時候一定要報名。
陳隊長看了眼默不作聲的祁安,皺了皺眉,他忽然拔高了聲音
“你們以為從農村兵爬到營長位置很輕鬆?那可都是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流血拚命換來的。
每往上升一級,身上至少多五六個窟窿眼,不信你們去扒祁焱衣服瞧瞧,看看他是不是滿身的傷疤。”
民兵們笑著打趣,“我們知道,但我們不敢扒祁二哥衣服,聽說嫂子脾氣可大了,要是惹她生氣了咋辦?”
陳隊長斜了旁邊青年一眼,“問祁安啊,他這個當人弟弟的,肯定最清楚自己哥哥吃了多苦,受了多少傷。”
不等祁安回應,他又繼續說“就怕有些人思想不端正,覺得自己在農村就是受苦受委屈,人祁焱在部隊就是吃香喝辣的享福。”
有個機靈的民兵聽出點意思來,立馬接過話頭,“誰會這麼想啊,那不二傻子嘛,部隊裡訓練可比咱民兵連訓練苦一百倍!”
“誰要是不服祁二哥,讓他先來民兵連練上幾天再說。”
“祁二哥保家衛國,用命掙點工資,一家子都靠他養活,哪來的錢吃香喝辣呀,我看真正享福的是他家裡人才對吧!”
“……”
陳隊長見祁安臉色漲紅,頭埋得越來越低,心裡總算舒坦了些。
他就是看不慣這小子,一副翅膀沒長硬,脖子卻比誰都強的臭模樣
“隊長,您人脈廣,肯定知道不少祁二哥的英雄事跡,給我們講講唄!”
反正村民們還有會兒才能到,陳隊長也樂得跟他們閒聊,順便再拿話刺刺祁安。
“你們祁二哥在部隊可了不得,聽說連續拿了好幾年軍區大比武的第一名,能升這麼快也是因為立功多,這次上邊境還拿了戰鬥英雄稱號回來……”
“謔,那可真給咱們白馬村長臉!”
“祁安你小子,平時藏著掖著的,這要是我哥,我能從村頭吹到村尾,八百遍不帶重複的!”
“吹牛可不管用,咱們都要向祁二哥學習,苦練槍法,當民兵一樣保護老百姓。”
“……”
另一邊,祁焱頭上和身上沾了不少野豬血,脫掉褂子擦了擦,還是去不掉濃濃的血腥味。
他怕熏著姚幼寧,打算去找點水洗洗,誰知剛走近,後者就張開了手臂,從樹杈上跳下來,乳燕投林般,撲進了他懷裡。
祁焱心頭一跳,連忙穩穩將人接住。
他無奈地念叨“膽子太大,也不怕摔了。”
“你舍得讓我摔跤嗎?”
姚幼寧笑盈盈地掛在他身上不願下去,卷翹濃密的睫毛撲閃。
祁焱手上沾了血不方便,下巴抵在她額角蹭了蹭,聲音低沉寵溺“瘋丫頭,明知故問。”
姚幼寧剛才站在高處,底下戰況她是看得最清楚的,祁焱舉槍點射時的沉著冷靜,與野豬貼身搏鬥時的強悍勇猛,屬實有點帥過頭了,狠狠戳在她心尖上。
“你剛剛好厲害呀!”
她水汪汪的桃花眼裡盛滿了崇拜。
這種話祁焱聽很多人說過,唯獨受用她這一句,唇角不受控製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