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
江月沒想到出了府還能碰到蕭雲笙,怔楞片刻急忙行禮。
伸手去拉星星時,手上撲了個空。
蕭雲笙垂著眼看著麵前和不足他腰高的小人,帶著不足之症的五官還未張開,同江月五分相似,但已然能看出模樣嬌俏可愛。
四目相對。
平常連男子都不敢和他對視,偏眼前的小丫頭歪著頭,饒有興致盯著他一會,指向他手裡的籠子“這是你的麼?”
“星星,不可無禮。”
江月呼吸一顫,急忙上前拉住人,漲紅了一張臉同蕭雲笙道歉。
“將軍恕罪,奴婢妹妹在山裡長大,不懂規矩,不是有意冒犯。”
聽見她的稱呼蕭雲笙微微抬眉,並沒有說什麼。
隻微微躬身將手裡籠子遞了過去。
裡麵裝的是一對毛色混雜的兔子,那日傅蓉回門一並打的,因毛色不好暫時留在了軍中。
剛處理完事務,便一並拿了回來。
小小的兩團縮在籠子裡,看著十分可愛。
“給我?可以麼?”
星星瞪大了眼睛,想要伸手去接,又想起江月的叮囑,回頭去看她。
江月沒想到這丫頭竟是個這麼膽大的性子,剛想勸她不要多事,免得傳到傅蓉耳裡惹出亂子,就聽到蕭雲笙淡淡開口。
“隻要你彆讓它被毒蛇吃了。”
耳朵哄得一下紅到了根。
江月沒想到他還記得剛才隨口哄星星的話,慌亂地不知怎麼解釋。
就見蕭雲笙已經直起腰,負手而立看向她。
“那日你走的突然。”
江月忽然一顫,就看蕭雲笙已經側過頭,看向星星。
“若缺什麼藥,便找人從庫房取。”
“多謝……”
眼眶突然又酸又熱,江月手足無措,隻能彎下腰又要行禮感激。
可剛彎了一半的身子突然動不了。
膝下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樹枝,穩穩托著她的身子。
上麵還帶著一朵剛開的梅花,清幽的暗香鋪麵襲來。
江月慌亂地抬頭,不知道他這是何意。
“這不是在府裡,沒那麼多規矩。不要自己輕賤了自己。”
蕭雲笙目光落在江月臉上,皺起了眉。
兩日不見,原本就瘦的人,如今看著像單薄的紙片。
倒是比傅蓉更像大病了一場。
想著她是為了親人的病操勞,蕭雲笙破天荒的開口安撫起來
“有你這份對家人的心意,你妹妹定然無恙。”
不知想到了什麼,一向淡然的麵上閃過一絲落寞。
江月輕咬著唇。
在侯府她聽旁人議論過這位新貴將軍。
蕭家一向是武將出身,曾祖還曾經得過黃馬褂。
卻因為內宅不定,惹下大禍斷下前程。
不僅如此,蕭家一連兩代家主都是寵妾滅妻,將家裡的基業毀了個乾淨,蕭雲笙原本還有個妹妹,當年就是因為內宅大亂,大病了一場沒人照料丟了性命。
多虧了蕭雲笙一直埋在軍營裡,不近女色,攬了一身的軍功,這才將蕭家重新拉回到朝廷中站住腳。
他看向星星時,許是想到他那年幼殞命的妹妹了吧。
方才籠子擋在,這會子江月才看到他手裡原本就握著幾隻不知從哪折來的梅花。
記憶裡,蕭雲笙那個妹妹臨死前一直等著他帶梅花回去。
這些花枝,許是他為了祭奠亡妹特意摘的。
隻是,他手裡這幾枝隻有寥寥十幾個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