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痕跡江月再熟悉不過,每夜過後,她身上都會落下這些。
急忙收回視線。
心裡猜測,興許這兩日傅蓉已經和蕭雲笙同房了。
這是大喜事。
這樣傅蓉也不用強留著她,她也能很快和星星團聚。
可不知怎麼,她心裡會像壓著塊石頭,透不過氣。
“臨近春耕,官家要設宴、開祭,以求今年風調雨順。各府都要做一道菜,由官家選出六道作為祭宴的菜品。”
蕭雲笙負手和傅蓉並排走在前麵,頓了頓將請帖遞給傅蓉。
低著頭跟在後麵,心不在焉的江月險些撞了上去。
引得兩人回頭,急忙連連道歉退下。
傅蓉翻了一眼,便合上隨手甩到江月懷裡讓她拿著。
對於這類東西,她向來不上心更不在意。
“我父親一早讓府裡備下幾十道就為了這個做準備呢。我可以讓侯府將明細送過來讓夫君挑選,或是直接送來個廚子做準備。”
蕭雲笙緩緩側目。
傅蓉眼眸流轉,猜測他心裡忌諱不想和侯府牽扯到朝廷裡的任何事,轉了話輕笑“我記得羽衣樓裡也可以租廚子,手藝也都是一等一的好,總之,這樣的小事花點錢就好了,那些百姓也分不出什麼好壞,不值得夫君操心。”
蕭雲笙皺了皺眉,些許失望在心裡。
“既是為了百姓,還是上心多做些準備才是,還是我自己斟酌吧。”
見他這樣,傅蓉也沒堅持。
隻是突然想起什麼,攥著垂下耳邊的編發,試探地詢問“聽說,那日,會請羽衣樓的名角唱堂會?”
蕭雲笙點了頭,羽衣樓有一位國手,在太後天子麵前都獻唱過,聽說那嗓音醉人,人又長得陰柔俊美,每每開堂登台,總是座無虛席,票更是炒到了千金一席。
傅蓉眼前一亮,一把將江月扯過來,“這丫頭彆看年紀小,但手藝不錯,若需要用人,可以讓她去幫夫君你準備。”
說著還拍了拍江月,和她緊貼著衝著蕭雲笙笑“夫君就算有自己的打算,也要考慮得失,咱們家的菜一定要中選,羽衣樓的公子的戲平日可不好約,那日我要坐正對舞台的桌子聽戲。”
冷不丁地被推出來,江月受傷的腳踝又吃了力,痛得輕歎一聲。
蕭雲笙目光掃了眼她的腿,又錯開了視線。
雖不在意她是不是真的懂廚藝,卻還是點了點頭。
領了傅蓉的情。
江月看著手中的帖子心卻跟著一動。
她在家時聽父親說過,春耕祭宴的習俗保存了好幾代,不能奢靡,也不能過簡,要和這一年百姓的飲食貼合。
最好是百姓也能吃上的菜。
越是用心烹調,越是能打動天地,能保佑一方水土入春開始,風調雨順,五穀豐登,被選中的做出祭宴的人,不分身份都會有賞賜拿。
若是拿了賞賜,星星吃藥的費用也能有了。
她或許也能贖身。
不必再受製於人。
……
剛入夜,江月照常起身去了主屋,就聽見蕭雲笙傳話過來,說要宿在書房。
得了空,江月鬆了口氣,她腳踝還腫著,若上了榻,隻怕露馬腳。
趁著庫房那邊還有人,想了想拖著腳步,準備去拿瓶跌打損傷的藥。
蕭府雖比不上侯府,但幾進幾出的院子還是讓江月吃了些苦頭,不過走了半程就疼得額上沁滿了汗。
剛停下歇歇腳,一股梅花香氣從不遠處飄來。
江月心裡一動,順著香氣緩緩走到一處院子。
裡頭靜悄悄的,隻點了兩隻蠟燭,從尼姑庵摘來的梅花就擺在那蠟燭前,周圍擺著數不清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