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著看傅蓉的反應,蕭雲笙先一步出了屋子。
江月回頭看了眼床上的星星。
咬牙轉身跟了上去,一路徐太醫裝模作樣閉著眼睛不問也不聽。
江月幾次三番想開口,都把話壓回了肚子裡。
直等著送完蕭太醫進宮門,車上隻剩她們兩人時。
蕭雲笙才冷眼掃了過來,落在她手上焦躁不安地擰著指尖的動作上,麵色如霜“既這麼焦躁,方才在奶奶麵前有機會開口,怎麼又不提了?”
“奴婢猜,您定然不想讓老太君知道這事,所以自作主張瞞了下來。”
話音剛落下,就聽見蕭雲笙一聲譏笑。
“你倒是會猜男人的心思,難怪傅蓉選中了你。現下隻剩你我,你可以繼續說了。”
江月被這話刺得尷尬的低下頭。
捏了捏指尖,才讓頭腦清醒了些。
遲疑片刻,才想好從哪說起。
“奴婢為了救妹妹,求到了小姐麵前,小姐看中了我和她身形一致,便讓奴婢和她做了一筆交易。
她替奴婢找太醫,至於奴婢要做的,便是……便是替她在每日夜裡和您同房。”
江月低著頭,看著鞋尖沒有抬頭。
可眼圈都泛起難堪的紅。
這話,從剛才蘇嬤嬤說的他已猜出了大概。
他想問的,是其他事。
蕭雲笙麵色淡然並不看她,袖子下的指尖微微兒一動“每日,都是你?”
“……是。”
江月挽起袖子,露出手腕那那顆特意烙印出來的痣。
蕭雲笙側目。
他還記得打了大雁回來那晚,指腹曾摩挲過這顆痣。
這會仔細看,和傅蓉那顆雖然像但這痣分明是烙上的。
收斂了目光,蕭雲笙居高臨下看著她
“隻是一顆痣,不能說明什麼。若正巧你有也痣,或為了汙蔑夫人刻意烙上的。”
這話讓江月頓時沒了冷靜,急得瞪大了眼睛。
急切地想要證明清楚,連腦子都沒過接二連三說著兩人相處的細節“那晚,奴婢從床上跌下撞進您的懷裡。”
“沐浴那日,水池邊……”
“還有……那日看診,太醫診脈時說憂思成疾……”
欲言又止下的,是兩人才才知道的親昵。
蕭雲笙捏著眉心的動作一頓,忍不住眼露嘲弄“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怨不得看診遮遮掩掩,怪不得太醫說憂思成疾,想來是自從做了交易,她日日驚恐生怕出了差錯才會心思沉重。
江月吸了吸鼻子,還在絞儘腦汁想著哪些事能證明她說的是實話。
腦子裡出現的和蕭雲笙在一起的片段都是在床榻上的,耳垂都不受控的發起燙來。
唇瓣突然被長指橫著擋住了她那些話。
蕭雲笙突然俯下身,吐出的熱氣攏在耳垂上,似乎隻能這樣才能看清眼前的人。
側過頭用微涼的手指將她額頭散落的發撥到耳後,指尖滑落她臉頰時,若有若無的觸碰如同被一雙手撥弄著心臟跳動的旋律。
江月睜大了眼睛,慌亂地瞪著眼前近距離跟她對視的黑眸,被他眼裡的熱浪卷著的她倒影惹得一陣慌亂,掙紮想要擺脫身體開始不安。
見她還在懷裡不安分,蕭雲笙乾脆一把捏住她臉頰,“彆動……”
心境隨著懷裡人淡淡的幽香逐漸平複。
隨之而來的是心緒愈加翻湧的複雜。
他心裡有萬千個疑問,在貼近江月的這一刻全部消散,隻剩了然。
這香氣他並不陌生,雖然淡,卻讓人舒心異常,不是傅蓉身上日常熏香的那種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