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那緩緩亮起的幽幽藍光,霎時間,一股尷尬的氛圍,頓時彌漫開來。
“鐺~~~”
冰冷的利劍戳破枕頭,深深刺入床頭的金絲楠木,發出清脆的聲響。
冰劍的劍刃幾乎貼著顧風的臉頰。
仿佛也在這一瞬間凝固了時光,銳利的寒冰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差一點兒”顧風的心臟在這一刻猛然收縮,似是被無形的手掐住,臉色也隨之顯得有些慘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微妙的氛圍,連他自己也覺得,心跳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中仿佛格外刺耳。
反觀蘇詩雅,原本那一臉深情如水的神情,此刻卻驟然泛起一陣猩紅。
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淵,直勾勾地盯著他,令人不寒而栗
“師尊,你剛剛說什麼來著?徒兒好像聽錯了。”
她的語調冰涼徹骨,透著無限的森寒與冷冽
“師尊不妨再說一遍!”
“你剛才說初”顧風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張了張嘴,欲辯駁些什麼。
但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他的話語被一陣低沉幽怖的笑聲打斷。
“嗬嗬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師尊”
蘇詩雅的聲音在房間內不斷回蕩,仿佛從深淵傳來的低語,令人心生畏懼。
“這數萬年間,都未曾聽聞師尊有過道侶可沒想到,實際上的師尊比誰玩得都花”
此時的顧風,這才了解到六月飛雪究竟是什麼感受。
蘇詩雅的語調漸漸高昂,聲線似乎在逐漸扭曲
“嘖嘖,師尊還真是厲害啊!”
“說說吧,師尊,是許熠還是皇甫怡,或者說是瑾芝那個長不大的小丫頭?”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戲謔。
然而她的表情卻是一片平靜,看不出喜怒哀樂。
仿佛在敘述著彆人的故事,與她無關。
“詩雅你聽我解釋”
“解釋師尊,事實都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她的語氣透著無情的冷漠,似乎已然將他的一切都看穿。
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般擊打在顧風的心上,令他無從辯駁。
眼見蘇詩雅就要向一旁的冰劍伸手,顧風連忙解釋
“詩雅,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般”
“你信我”
可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蘇詩雅打斷
“你讓我信你我又要如何信你?”
“就這樣吧,師尊,我累了”
說著,蘇詩雅拿起一旁的冰劍,狠狠地向顧風的心窩刺了下去。
隻不過,想象中冰劍劃破皮肉,鮮血飛濺的場麵並未出現。
“嘣!”
伴隨一聲冰劍碎裂的聲音響起,蘇詩雅手中的冰劍化為粉末,紛紛揚揚散落在屋裡。
似是對眼前紛飛飄舞,漫天零落的冰劍碎片並不意外,蘇詩雅的那雙眸子沒有半點漣漪。
反而是顧風,這才想起來——
“誒,對啊,即便是那些神隻的本命神兵都無法傷我分毫可為何麵對這病嬌徒兒還是失了分寸?”
這個念頭浮現在顧風的腦海裡,令他一怔。
隨後,他抬頭望去,隻見蘇詩雅正定定的看著他。
“呃”他欲言又止,聲音輕得如同蚊蚋,卻如同一根刺般紮在了蘇詩雅的心上。
“師尊!你為何如此對我?!”
她的情緒驟然失控,雙手緊緊地抱住了顧風的脖頸,埋入他的懷中。
淚水如同決堤的河水一般,瞬間湧出,淋濕了他本就隻有薄薄一層的衣衫
“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拋棄我,你怎麼可以騙我?”
她的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悲傷,仿佛是一個被拋棄的小狗,在無邊的黑暗中無助地呐喊。
“詩雅,彆傷心為師也沒說要拋棄你啊”
顧風有些不知所措,被束縛的他,隻能試圖用言語撫平蘇詩雅情緒的波瀾。
“我不相信,不相信你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蘇詩雅將臉深深埋進顧風的懷裡,痛苦的抽泣聲如同一曲悲傷的挽歌,直擊顧風的心靈。
她的顫抖傳遞到他的身體上,令他渾身僵硬,一顆心在這一刻跌入了無儘的深淵。
說著,她將臉埋進顧風的懷裡,痛苦抽泣“嗚師尊,你騙我,你騙我”
“詩雅,你先聽我說。”顧風剛想要為自己辯解,然而這話一出口,便被蘇詩雅的憤怒聲潮淹沒。
她猛然捂住顧風,眼眶通紅,聲嘶力竭的吼道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是陪了我千百年,教導我,護佑我的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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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可我就連想殺了你都做不到”
“”顧風啞然。
一時之間,甚至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受害者。
不知過了多久,蘇詩雅的哭聲這才漸漸停息。
而她,終究是鬆開捂住顧風的手。
直到此刻,顧風才得到機會,向蘇詩雅解釋事情的原委。
方才得知,這其實是個誤會。
自家師尊的“初吻”對象,則是當初師尊救下的戲子姐姐——雲忻。
不過對此,她倒也沒有剛剛那麼介意。
畢竟相比於自己剛剛深情且熱烈的吻來說,那種觸之即分的,哪能算作是吻?
蘇詩雅的眼神微微閃動,情緒的波動在她心中交錯,令她感到無比的複雜。
“你為何不告訴我?”她的聲音終於從低語變得清晰,卻依舊帶著不滿與失落
“如果你說清楚,我一定會理解的。”
此時此刻,顧風深切理解了一句來自藍星的至理名言——
永遠不要試圖和病嬌講道理,因為她們就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