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真想付諸行動之時,卻又因為膽怯,不敢出手
而且感受著顧風身上的溫暖不知為何,陣陣困意襲來
罷了,既然這次都這樣了。
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來日方長,改日再報那打屁屁之仇。
如此想著,柳如煙枕著顧風的胳膊,依偎在他的懷中,逐漸陷入了夢鄉
昏暗無光的柴房。
陰暗潮濕的角落裡,趴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女孩。
身影如同秋天枯萎的落葉,毫無任何生氣。
雜亂不堪而又長短不齊的黑色頭發,披在肩上,毫無光澤。
嬌小的身軀上,更是覆蓋著無數的傷痕。
青紫色的各種結痂,在她那嬌嫩的皮膚上,構成了無數幅慘絕人寰的圖案。
女孩用儘全力,這才勉強抬起頭來。
她的麵頰蒼白,陰陽異瞳此時卻深深凹陷,黯淡無光。
她的聲音十分虛弱,仿佛隨時都會暈倒
“對對不起我,知知道錯了”
女孩嘴上如是說道。
可她
真的錯了嗎?
她不清楚,自己究竟犯下什麼無法原諒的過錯。
可她知道。
隻有道歉認錯。
似乎才能讓她,獨自一人在這連狗都不願過多停留的柴房裡,喘息片刻
隻有這樣她才不用挨打
或許
生而為人,便是她唯一的過錯吧。
女孩的眼淚順著臉龐淌了下來。
淚水接連劃過新舊傷痕,劇烈的疼痛逐漸湧上心頭。
接著滴落在漆黑乾燥的石縫間。
很快,便滲入其中,消失無蹤。
女孩的身前,一隻體型富態如豬,滿臉油光的中年女子,不屑一笑
“嗬~錯了,你哪裡有什麼錯,你吃我的,喝我的還用我的你怎麼會有什麼錯?”
“錯的是我,花了自己的錢,養了你這麼個小賤貨”
“不僅不是個大胖小子,甚至還有不祥魔瞳”
說著,似乎是還不過癮,女子伸出那如同山川一般粗細的手臂,一把拽著女孩的頭發。
熟練地將其從地上一把拽起。
女子仿佛早已熟練,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
針紮般的疼痛不斷湧入腦海。
女孩下意識地想抬起手來。
卻又因長期營養不良,此時的她,抬起手來的力氣都沒有。
甚至連開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賤蹄子,彆以為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老娘就會放過你”
女子目眥欲裂,咬牙切齒的吼叫著,手上更加用勁。
“啪——!”
一記狠辣的耳光,重重地甩在女孩那蒼白無比的嬌靨上。
頓時。
鮮血飛濺,兩顆潔白如玉的乳齒伴隨著鮮血,被吐在血跡斑駁的地板上。
見狀,女子卻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像是丟垃圾般,再次將女孩狠狠摔在地上。
女孩本來孱弱的身軀。
卻在此刻因五臟六腑傳來的如同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止不住地痙攣。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額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即便如此,女孩的嘴中,卻依舊傳來斷斷續續而又虛弱的道歉聲
“對對不起,我錯錯了”
反觀女子,完全是一副不解氣的模樣,朝著女孩啐了口唾沫,不停咒罵
“你個賠錢貨,吃了老娘這麼多糧食和藥材”
“居然還敢告老娘的狀”
“還給老娘裝死,你信不信我今天弄死你”
“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蜷縮著身子,渾身抽搐不止。
她不知道女子口中的藥材和糧食是什麼。
隻能一味地道歉。
自她懂事以來,吃過最好的東西,或許便是同父異母的弟弟,根本不稀罕喝的米湯。
至於女子口中的藥材
哪有什麼藥材,那不過是用村口那棵枯樹上,無人問津的枯敗樹皮煮的苦水罷。
這些事情,她也曾向父親傾訴過。
可經過自己這親生母親的煽風點火,她的父親卻根本不信,不過是髫年的女孩所言。
再之後,她遭受了更加慘烈的毒打。
如今的她,身上近乎沒有一塊好肉
如果可以
她多麼希望,這痛苦的一生,能在夢中悄然結束。
這樣的話,她也就不用再繼續留在人間受苦受難
可是
這終究是奢侈的願望啊
“對不起求求你,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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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顫抖著聲線,不停哀求著,試圖喚醒女子的良知。
可女子卻根本不為所動。
她驟然俯身,一手捏起女孩那尖細精致的下巴,一邊冷嘲熱諷道
“你個小賤貨就這麼怕我嗎,明明我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卻非要去告狀”
“果然生個女兒就是白眼狼”
“不過也好像你這樣心思歹毒的賠錢貨,還不如拿去當奴隸賣咯。”
說著說著,女子竟然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神情中透著興奮。
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等待這一幕的到來。
在這段時間裡,她早就和一個奴隸商,商量好了價格。
沒想到這個小賤貨還能賣這麼些錢,遠遠超乎了她的預料。
這可比平日裡剝削她,才擠出的那點兒銀兩,要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更何況看這小蹄子這副模樣,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還是讓她這不祥之人,死在那奴隸商手上吧。
“哈哈哈哈哈”
狂妄肆虐的笑容裡,充斥著濃濃的怨毒與貪婪。
隨著那可憎恐怖的笑聲逐漸遠去,女子的身影,也慢慢遠離。
即便要被當做奴隸賣給彆人,女孩也並未掙紮。
奴隸
或許,成為奴隸,都比現在的她幸福百倍
如此想著,女孩的身軀,卻是愈發冰冷僵硬。
眼眶中閃爍的晶瑩淚花,幾乎就要忍耐不住地滑落。
可惜,現在的她,連哭泣都顯得極為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