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的時候,張氏兩口子帶著兩個兒子從地裡回來了,幾人舀了水在木盆裡洗了手,就徑直來到了堂屋。
食物已經擺上了桌子,大家也都餓了,都不知道客氣是什麼東西,抓起東西就往嘴裡塞。
沈新語也跟大家一般吃相,都說半大小子吃死爹娘,家裡兩個大小夥子,正是能吃的時候,要是再不趕緊吃,待會就沒了。
她三兩下吃完了一個饅頭,猶豫了一下,果斷的又從盆子裡抓了一個饅頭,啃了起來。
直惹得張氏連瞪了她好幾眼,這死丫頭平時不是都隻吃一個饅頭的嗎?
她多吃一口,彆人就少吃一口,要知道她兩個孩子都是男娃,可不能虧了身子。
沈新語才不管她,要瞪就瞪唄,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她繼續一口饅頭,一口小菜吃了起來,不過這次吃相斯文了許多。
自己這三年從來沒有吃飽過,每次都隻吃了個半飽,反正自己也快要走了,說什麼今天也不能虧著肚子,自己又不是沒有給她銀子。
陳大河趕緊打圓場,他知道小語這是心裡有氣呢,下午的事好不容易平息了,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
他將自己吃剩的半個饅頭放在了張氏碗裡,“你吃,我吃飽了!”
張氏瞪了他一眼,將碗裡的饅頭塞到他手裡,“把這吃了,大男人家家的,吃那麼一點點哪裡夠,我一個女人家又沒有乾多少活,吃那麼多乾啥?”
沈新語看著她暗戳戳的眼神,理都沒理,知道她這是在暗指自己吃得多呢!
等將手裡的饅頭慢悠悠的吃完,她起身離開了桌子。
張氏看她一點也不將自己放在眼裡,氣的就要開罵,大兒子陳平臉色一沉。
說道,“娘,小語這是心裡不痛快呢,她反正也快要出門子了,你就忍忍吧!咱家現在都快變成村裡的笑話了,茶花家都對我有意見了。”
張氏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就是些怕自己大兒子。
聞言有些訕訕的,“好,娘聽你的,等這丫頭出了門子,娘就張羅著你跟茶花的婚事。”
小兒子陳安眼珠子轉了轉,涎著臉說道,“娘,你現在也得了一大筆銀子,不如我們明天割一斤肉吃唄,好久沒有吃肉了,我最近身上都沒勁了。”
張氏作勢在他身上打了一巴掌,“你就知道饞肉,乾活咋不見你那麼積極?”
她雖然動作有些凶,但哪裡舍得真打,小兒子可是自己的寶貝疙瘩。
她當時生了大兒子,肚子就再也沒有動靜了,小兒子可是自己喝了多少苦藥湯子才換來的。
小兒子今年不過才十歲,但從小就懂得討乖賣巧,最得張氏的心。
大兒子也一臉期盼的看著她,就連陳大河都有些意動,張氏很滿意大家的目光,這樣顯得自己才是這個家的當家人。
“好,我明天就去割肉!”張氏當即就拍了板。
晚上,沈新語將自己收拾好了,正準備睡覺,張氏拿著一塊紅布往床上一丟,“給自己裁身喜服吧!”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沈新語看著床上的紅布,有些詫異,她那麼摳居然舍得給她買紅布?
其實張氏也肉疼,可她收了楊明皓十兩銀子的聘禮,要是連身喜服都不給置辦,她怕到時候楊家收拾她。
一晃,很快就到了出嫁的日子,一大早村裡的嬸子們就來了。
今天陳家嫁女,大家鄉裡鄉親的,怎麼的也得來吃頓席熱鬨熱鬨。
雖說這丫頭不是她們村裡的人,但她是從這個村裡出嫁的,就相當於這個村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