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大腦瞬間空白,除了嘴唇的柔軟感觸彆無其他。吟九先含住冷衣的唇,然後舌頭長驅直入,與冷衣的彼此糾纏。
從舌頭傳來的觸感就像過電一樣讓人渾身發麻,吟九企圖加深這個吻,微微用力就讓冷衣失去平衡往他身上靠,跌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一手撐在床上支撐著兩人的重量。
冷衣的身體壓到他的傷口上,產生的疼痛反而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爽快。其實他的痛覺已經不太敏感了,冷衣製造的疼痛更像欲望的挑撥,讓他體內的欲火越燒越旺,隻想拉著冷衣一起沉淪。
吟九吻得太深了,冷衣逐漸缺氧,大腦昏昏沉沉的,這種感覺和喝了兩位嬤嬤喂的藥之後的感覺很像。突然間腦海深處傳來一絲鈍痛,冷衣的意識被拉到教習時的場景,嬤嬤命令的聲音回蕩耳畔。
喝藥後冷衣完全神誌不清了,腦海清晰印刻著的隻有命令的聲音,她隻能照做,到後來就算不喝藥她也有了條件反射。
就像現在這樣。
冷衣是因為過於柔軟的觸感而恢複理智的,她從沒和人接吻過,教習也並不存在這一環。她清醒後才發覺吟九離她這麼近,能看到的隻有他微闔的雙眼,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他和她的呼吸交纏在一起,隱秘的水聲像是樹蔭下湖水滌岸的波瀾。
她在和吟九接吻。
仿佛被雷劈了一樣,冷衣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推開吟九,可吟九的手在冷衣的腰間,冷衣把他推倒了,自己也跟著一起倒下去。
冷衣連忙坐起來,雙手捂住嘴,嘴裡還殘留著酥麻的快感,使她更覺得罪惡。
吟九躺在床上腹部大幅度地呼吸著,清秀的臉露出茫然的表情,嘴唇一片水潤,他眼神閃過一抹失落,讓冷衣很愧疚。
吟九對她真有男女之情……這樣更不能跟他再有交集了,得解釋清楚斷了關係,但是要讓她說出自己不堪的遭遇怎麼也說不出口。
隻要一開口,喉嚨就像被扼住一樣,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也喘不上氣,太難受了,讓她忍不住想哭。
冷衣哭了,吟九認為是自己害她哭的,坐起來擦拭冷衣的眼淚,道“抱歉,你討厭這樣我以後不會了……”
“不,我隻是怕弄臟你。”冷衣顫抖地說。
吟九頓時心臟猛地一揪,連忙坐起來。冷衣眼淚流得更凶了,她情緒崩潰地向吟九傾訴心裡壓抑的一切。
她的痛苦,她的自厭,她的報複心,一股腦全說出來了。
吟九靜靜地聽她傾訴,眉目哀傷。
冷衣從沒有向其他人說過這些,因為她知道說了也沒用,鈴草和暖冬隻會讓她忍耐,芳姨也幫不了她,吟九也是一樣的,誰都幫不了她……不過說出來總歸好受多了。
冷衣情緒有所平複,吸了吸鼻子說“清遊是不是和你說了。”
“嗯。”
“怪不得這麼冷靜。”冷衣心裡忍不住七上八下的,吟九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親她,難道……
“並不冷靜,”吟九沉聲道,“怎麼可能會冷靜,隻是我……怎麼可能主動揭你的傷疤。”
冷衣淚眼汪汪地望著吟九,吟九也與她對視。這一次冷衣不再躲閃,目光就像湖藍的月色,輕易掀起心湖的潮汐。
“你不介意我嗎?”
吟九眸光黯然了一瞬,然後道“不介意,但是,我介意我自己。如果我早點回來,你可能就不用遭受這一切了,雖然我沒什麼能力,但我會想辦法讓你不那麼痛苦。”
這一刻冷衣感覺好像在做夢。
“你真的不嫌棄我嗎?”冷衣相信吟九說的是真心話,但她依舊自卑不安,真的有男人不介意女子的貞潔嗎?雖然她沒有和男人做到最後一步……
“我嫌棄你什麼?嫌棄你失貞麼?”吟九無奈地搖頭,“貞潔這種東西子虛烏有,禮教憑空造出來剝削人的罷了,你是受害者,並非自願,我憑什麼嫌棄你?”
這番話如驚雷般讓人震悚。冷衣鼻子一酸,又想哭了,但她覺得自己動不動就哭很窩囊,所以捂住臉不讓自己哭出來。
這真的是封建社會裡的男性能說出來的話麼?怎麼覺得自己比吟九更封建嗚……
“其實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你,你嫌棄我嗎?”吟九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有些小心翼翼,“我無權無勢,隻是彆人爭權奪利的工具,因為特殊的身份,一直過著命不保夕的日子,我自身難保,更何談保護你。不過——”吟九神色一變,眉眼竟有些陰鷙,“現在保護不了不代表以後不能,哪怕粉身碎骨我都會到達那個位置。”
冷衣微微一怔,忽然就感受到吟九露出隱藏的獠牙。其實她一直都感覺得出吟九身上背負著很沉重的擔子。剛認識吟九的時候他眼神冷漠,一副小小年紀一把年紀的樣子,逗一逗他才有點少年模樣。到後來熟悉了,他又是嘴欠又是愛裝,冷衣雖然表麵嫌棄,但很喜歡和他一起輕鬆打鬨的感覺。而現在四年過去,即使吟九學會了更溫潤完美的偽裝,對她也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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