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榭內,冷衣端坐於蒲團上,案幾上擺著把那卷紅色功法。
冷衣眼神渴望與排斥交織地注視著它,她確實想一蹴而就獲得飛簷走壁的力量逃出這座牢籠,但是吸食男子精氣……這太玄幻了,有種妖怪奇譚成真的不可思議感。再說她能吸誰的精氣?吸吟九的下不了手,可是吸其他男人的她也難以接受……
怎麼想都很淫亂可怕。
難道就沒有彆的逃離的辦法嗎?
七夕就要出道,冷衣練習才藝之餘,喜歡腦袋放空注視著風香樓的院牆。幾日暴雨過後,院牆長滿青苔和爬山虎,周圍的樹似乎更高更綠了。
冷衣在想,能不能通過爬牆逃出去呢?周圍的樹離牆那麼近,她能先爬上樹再翻牆。
冷衣說乾就乾,在靜謐的午後來到流雲榭的院牆邊,頭頂枝葉繁茂的大樹搖落一地輝光。冷衣望著那兩人合抱粗的的樹乾,將裙擺卷到腰處,兩手一撐,兩腳一蹬就是爬。
沒想到她體力還不錯,雖然姿勢不如猴子那般靈活,但也算輕鬆就爬上樹了——怎麼她之前就沒想過爬牆呢。對此她要感恩這四年清遊和暖冬對她的高標準嚴要求。
冷衣在柱子般粗細的樹枝上站起來,目測她離牆大約一米,很容易跨過去,但在屋脊上站穩才是難題。
不管了,冷衣閉了閉眼,猛地跨過去。
“凝凝凝碧小姐?!你在那上麵做什麼?”
糟糕被發現了,午休時間就該好好午休,不要出來啦。
冷衣慌忙在屋脊上站穩,然後轉過身犀利地看著那名小丫鬟。
“你在這裡做什麼?”
“奴婢要出恭……”
冷衣恍然大悟,不遠處似乎是茅廁。
“凝凝凝碧小姐,你快下來吧,很危險的。”小丫鬟手忙腳亂道,慌張得不知道做什麼。
冷衣用上命令的語氣“我要在牆上納涼,不許告訴彆人,要是有第三個人知道了我就拿你是問。”
暗處默默無聞的某暗衛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把小丫鬟恐嚇走後,冷衣站在牆上看遠處的風景,藍天白雲下,一道牆接著一道牆,五丈高樓如群山連成一片。她站得還是太低了,既看不見遠處的相國寺,又無法俯瞰京江飛虹橋的美景。
爬上一道牆又如何,還有許多牆把人困在圍城。
冷衣的思緒又飄遠了,似乎要脫離肉體觸及城市的邊界,一道冰冷的聲音卻把她拉了回來。
“冷衣。”
除了她自己,叫她冷衣的隻有一個人。
許久之後冷衣反應過來,把自己的真名告訴彆人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每次呼喚真名都像觸及軟肋。
冷衣身子微僵,不是很情願地轉過身去,看到下麵的吟九玉帶青袍,端的是位美姿容秀風儀的慘綠少年。隻是他的眉眼沉沉,自帶一股憂鬱之氣。
冷衣這幾天有意躲著他,沒想到站牆上與他相見,這場麵真讓冷衣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