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賤。
她在說我下賤。
趙垠依然有些呆愣，可墨眸逐漸湧出的是驚喜而不是憤怒，像是看見了某種珍寶，又像是實現了某種願望那樣，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冷衣看到趙垠笑臉上頓時露出厭惡的神色，然後舉著簪子的手一緊，又快又狠地往趙垠胸口上捅。
可惜趙垠比她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讓簪子停留在趙垠的胸前半寸再也前進不得。
冷衣表情一冷，諷刺道“怎麼？五皇子殿下到底還是怕疼？”
“都說簪子不夠鋒利。”趙垠笑著說，從喉嚨裡溢出低沉的笑聲，看著冷衣的眼神充滿柔情和寵溺。
“應該用你的劍。”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冷衣肚子裡有一股無名火。趙垠一副無所謂地遷就她的樣子在她看來就像挑釁，像瞧不起她。
趙垠沉默了一下，鬆開冷衣的手道“你若是敢那最好了。”
冷衣猛然轉身走到牆邊抽出牆上掛的劍，刀劍破空聲響起，下一秒如霜雪般的利刃就橫亙在趙垠的頸間。
趙垠微微抬起下顎，頸部的線條緊繃起來，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嘴角帶笑，眼角不經意染上一抹深紅，墨眸看了一眼距離極近的劍刃，然後眼珠轉動又渴望又期待地望著冷衣，仿佛真的想冷衣把他人首分離。
“你……”冷衣咬著牙，目眥欲裂地盯著趙垠，怒意讓她心跳加速全身滾燙，她忍不住再將劍往前抵一些，卻還是未碰到趙垠的皮膚。
冷衣的身體也更逼近了，幾乎要壓到趙垠身上，如果不是冷衣的表情過於憤怒，這是個分外曖昧的姿勢。
冷衣還是下不去手。
可惡，可惡，可惡！
在心裡狠狠地罵了自己幾句，她怎麼能這麼懦弱。
趙垠看穿了冷衣，笑了笑，然後自己往劍刃上湊，輕輕一碰就感覺到薄薄的刃片割開了他的肌膚。
冷衣被他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連忙把劍挪開。隻見趙垠白皙的脖子偏左處迅速浮現一道血線，殷紅的血液緩緩從血口流出，流到領口將繡著精細花紋的布料染紅。
趙垠把手抬起虛虛掐著自己的脖子，神情似乎在感受品味一般，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些。
冷衣體會不到他的快樂，隻覺得惡心。握著劍的手都在抖，但她強撐著嘲諷道“殺了你真是便宜你了，就應該慢慢折磨你才對。”
“嗬嗬嗬嗬……”趙垠突然笑出聲來，不顧自己的傷口站起來道，“樂意之至，你想怎麼折磨我？”
“你——”
“讓人痛苦又不至於死的刑罰有很多，鞭刑？墨刑？宮刑？你想要哪一種？”
“神經病，瘋子……”冷衣看趙垠就跟見了鬼似的。
“侮辱刑嗎？對我來說不痛不癢，不過既然是你罵我，我很樂意聽。”
“惡心！”
“我是。”
“你——你這是在逼我。”冷衣看著趙垠頸間流著血但他若無其事的樣子就覺得不寒而栗。他真的不怕死，那不是除非真殺了他，不然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他嗎？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極端？”冷衣顫聲道，“這樣你真的好受嗎？把我逼瘋你真的好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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