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沒了桎梏撒歡似的往上爬
女人步步緊逼
“就是你,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折辱羌活哥哥,他那樣好的一個人若不是為了病重的母親是絕不會把自己賣了的,若沒有這件事”
她說著說著忽然開始掩麵哭泣
秦艽來不及管她
而是伸手去摸在身上攀爬的小蛇
最後總算是從領口上將蛇提了出來
幸而女人哭的太過認真沒有注意,秦艽才將蛇直接放進了符袋裡
剛放好遠處亮起一盞燈
羌活提著燈籠由遠及近
他擋在秦艽麵前,確認過她沒有受傷後拉著女人朝旁邊去
沒成想女人掙紮了起來
“我不走,我已經在存錢了,你等我,我存夠錢就贖你出來,我們繼續成親,退婚書是父親寫的我不認!”
“我已經失了身。”
羌活一句話讓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眼淚如同秋日裡的落葉簌簌落下
旋即充滿怨恨的眼神再次落在了秦艽身上
“不是我。”
她總算開口
卻被羌活擋住視線
“我不在乎。”
“阿薑,抉擇是我做的,今後的路也該我自己走。”
空氣靜謐了一瞬
周遭似乎都充滿了悲傷的氣氛
唯有袋子裡的小蛇不安分的跳動著
“尋門好親事,我會送份薄禮的。”
阿薑不想聽完整句話
在羌活開口前就已經小跑著離開了
秦艽躺在床榻上卻有些難以入睡
羌活說什麼都要守在外麵
兩人一牆之隔
羌活靠在牆上一隻手摟緊了身旁的燈
雙眼空洞的望著麵前的海棠樹
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生氣
翌日下葬時
羌活要找那隻仿製的鐵簪子
隻是找遍了周圍都沒找到,眼看著時間已經臨近
秦艽將金簪子遞給她
“昨日我又劃了手,染了那麼多血,想來這簪子定然是不會有人要了,若是你母親不嫌棄,就給她戴上吧。”
羌活定定秦艽手上的簪子沒有接過
外麵的人催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秦艽想自己幫忙戴上時羌活接了過來
低著頭笨拙的插了進去,掩蓋在了發絲間,讓人不易發覺
“母親臨終前便一直想要一隻這種樣式的金簪子,隻是我存錢太慢了,終究是沒讓她看到。”
羌活跪在新土上,有些麻木的燒著紙錢
送葬的人已經離開了
他的聲音顯得寂寥又悲涼
秦艽正想安慰他
他倒是自己先起了身
領著秦艽往回走
臉上的悲傷一掃而空,又是往日那副怯懦的模樣
紙錢不多,燒的也很快
羌活換了剛來時的粗布長衫
臨出門時遞給秦艽一張紙
“您放心,您所有墊付的錢我都記下了,這是欠條,等我掙了錢一筆一筆還給您。”
紙上記錄著自進村以來秦艽給出的所有錢
每一筆用處時間都寫的極為詳細
其中竟然還包括了給那個男人的錢
原來他看見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本就是我耽誤了你的時間,這個就不必了。”
秦艽撕了紙
沒想到對麵的人又遞來一張新的
上麵的內容一模一樣
“對您來說的小事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恩賜,我這人雖然窮,但不喜歡欠彆人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還望您不要剝奪了本該屬於我的義務。”
他話語說的正直無私
表情卻是唯唯諾諾,像是十分害怕的樣子
低著頭理衣擺時,有意無意的露出裡麵一疊紙
看來他是抄了很多份備用
秦艽隻得收了紙跟著他一道回城
昨晚沒睡好
秦艽在馬車上眯了會
等再睜眼時恰好與掀開簾子的商陸對上視線
商陸的眼神與阿薑的極為相似
秦艽一度以為自己是沒睡醒還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