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快步來到了廣場北側,狐忠將軍的屍體已經被眾人抬了下來,規規整整的擺在地上,上麵蓋了層白布。
他臉上流露出悲戚的表情,哭喊道“狐忠大哥,還沒見上你最後一麵就走了,這太突然了,片刻未見竟已是陰陽兩隔!”
馬將軍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頭,反而勸慰道“兄弟,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我都是久經沙場的人,早就看淡了生死,不用太悲傷了,隻是這青龍會實在可惡至極,前者偷襲你不成,後者就來殺我和狐忠,真當我們是好惹的嗎?”
李飛站起身來,擦掉用真氣強擠出來的幾滴眼淚,拍著胸口道“放心,我等誓要讓那青龍會死無葬身之地,給狐忠大哥報仇!”
青木道長和圓正禪師也出來勸慰了幾句,說今日死者眾多,要做一場水陸法會,超度亡魂!
現場出了這麼大的事,縣丞和縣尉早早跑去處理事後收尾工作。
燕飛等人的身份特殊,並無官身,出手殺了幾個青龍會幫眾後早就先行撤退了。
李飛特意走到王忠嗣身旁,這小子猶在指揮眾人打掃戰場,收齊屍首,交由當地縣衙一一辨認身份。
李飛一拱掃地道“王兄,今日可多虧你了,不然我手下這些士兵損失還要更大些,我替他們謝謝你了!”
王忠嗣連忙扶起了李飛,他本是個耿直漢子,早就在心裡把李飛當成了自家兄弟,道“唉,你我之間的關係,何須如此大禮,那天我早就說了要來看你,隻因公務繁忙,耽誤了時日,沒看到你手刃蕭四無,真是可惜啊!”
李飛看他鎧甲上血跡斑斑,身上也受了不少傷,問道“你這傷?”
王忠嗣哈哈大笑道“無妨,你知道我的打法,無非是仗著身體好底子硬,用些以傷換傷的打法,軀乾無事,隻是四肢有些皮外傷,將養個兩三天也就好了!”
李飛點了點頭,上次跟他交過手,領教過他的戰術,全都是軍中一招必殺的手段,以對自身最小的傷害換取擊殺對方。
不過這家夥身子實在太壯,區區皮外傷確實算不得什麼。
王忠嗣道“哎,隻是今日這仗打的有些不痛快,這青龍會的幫眾雖然個個武藝高強,可惜戰鬥意誌太差,一旦出現敗局就想著自己先跑,拉彆人墊背,當年我在代州跟那些突厥人戰鬥時,他們哪怕是隻剩下一個手指頭能動,都絕不會投降,直到流儘最後一滴血,這些人真是軟蛋!”
李飛歎了口氣,江湖廝殺再厲害也沒法跟國仇家恨比,倆人又閒聊了幾句,約好下次喝酒再聊!
隨後李飛和馬將軍還有手下的親兵,抬著狐忠將軍的屍體,回皇城處理後事。
今天鬨出這場亂子,雖然官軍損失不大,但畢竟是在天子腳下,上百人的混戰難免被有些人添油加醋的彙報上去,沒準聖上還得責罰下來。
再加上狐忠將軍意外身亡,雖然這場決鬥李飛贏了,但眾人的臉上卻並無喜色。
回到皇城後,李飛和馬將軍哪也沒去,原地等候處理,老太監不在長安,此時也不需再去稟報了!
至於南城發生的事,早有各路人馬報給了唐玄宗,倆人隻待被召進宮了!
果然過了片刻,小太監來傳旨,宣馬將軍和李飛進宮麵聖。兩人麵對麵看了一眼,該來總會來的!
鳳鸞閣
唐玄宗端坐在皇位上,身邊一眾小太監,為首的自然是高力士,下麵兩側還站有京兆尹李元紘、左金吾衛大將軍陸仝等人。
京兆尹相當於如今首都的市長一職,下轄二十三個縣,分彆為萬年、長安、禮泉、戶縣、藍田、鹹陽、三原、雲陽、涇陽、櫟陽、高陵、渭陽、昭應(臨潼)、金城(興平)、富平、武功、宜壽(周至)、好畤、美原、同官(銅川)、奉天(乾縣)、華原(耀縣)、奉先(蒲城)。
今天在他的轄區出了這樣的事第一時間肯定要找他了。
而金吾衛的職責是維護都城治安,相當於現在的城管,不過金吾衛是皇家的衛隊,還是屬於皇家軍隊,保衛皇城安全是他們的首要任務。所以左金吾衛大將軍陸仝也被叫來了。
看這意思,唐玄宗這老小子已經基本了解了事情的經過,此刻臉上的神色倒是異常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