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內彌漫著緊張的氣氛,主治大夫正專注於整理自己的醫具。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去,當看清楚來者竟然是左領軍大都督李世民時,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瞬間緊張起來不敢怠慢。
他快步迎上前去,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恭恭敬敬地請李世民入座。待李世民坐穩之後,大夫連忙轉過身去,手腳麻利地從藥箱裡取出所需的各種工具。隻見他熟練地拿起一把閃著寒光、鋒利無比的剪刀,走到李世民身旁。他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李世民受傷手臂處的情況,接著便小心翼翼地將那處衣袖緩緩剪開,生怕把他弄疼。
隨著衣袖一點點被剪開,那道被利箭所傷的猙獰傷口終於暴露無遺。傷口周圍的血肉外翻著,還不斷有鮮血滲出,看上去格外嚇人。大夫見狀,趕緊拿起一塊乾淨的布條,動作輕柔而迅速地擦拭掉傷口旁邊的血跡,以免造成感染。
緊接著,大夫又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來一塊潔白無瑕的布塊,遞到李世民麵前,輕聲說道“將軍,請您咬住這塊布,待會兒拔箭的時候會疼痛,這樣或許能讓您稍微好受一些。”李世民微微點頭,接過布塊放入口中咬緊。
一切準備工作完成之後,大夫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伸出雙手緊緊握住箭頭。他知道這一步至關重要,如果稍有不慎,不僅會給李世民帶來更大的痛苦,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所以,他全神貫注,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分神。
隻聽得“嗖”的一聲,大夫猛然發力,用儘全身力氣將箭頭朝外拔出。刹那間,一股殷紅的鮮血如噴泉一般噴湧而出,直直地濺落在地麵上,形成了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那鮮血仿佛盛開的紅蓮,在冰冷的地麵上綻放出令人心悸的美麗。
整個場麵血腥至極,恐怖異常,讓人看了忍不住扭過頭去,根本不忍心直視。然而,大夫卻顧不上這些,他迅速用早已準備好的止血草藥敷在傷口上,然後用繃帶緊緊纏住,以防止血液繼續外流。經過一番緊急處理,李世民的傷勢總算暫時得到了控製,但他那張蒼白的臉上依然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顯然剛才的劇痛讓他承受了巨大的折磨。
站在一旁的長孫無豔儘管內心極度恐懼和擔心,很想閉上眼睛不去看這殘忍的一幕,但理智告訴她必須勇敢麵對。因為她深知,日後若再遇到類似情況,今日所學或許就能派上用場,拯救更多人的生命。於是,她強忍著心頭的不適,睜大雙眼,仔細觀察著大夫的每一個動作。
待大夫成功將箭拔出之後,立刻開始熟練地為李世民處理傷口。他先迅速用針線將傷口縫合起來,手法嫻熟而精準,接著又找來一些藥草,輕輕敷在傷口之上。此時,一直緊繃著神經的長孫無豔見此情形,連忙快步上前,伸手接過大夫遞過來的醫用布條,手腳麻利地為李世民包紮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長孫無豔突然發現自己的眼眶不知何時已濕潤,淚水如決堤之水般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她拚命想要止住淚水,讓自己變得堅強些,可那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怎麼都停不下來。
一旁的李道玄見狀,心中暗叫不好。他擔心長孫無豔這般失態會惹惱李世民從而遭受責罰,於是趕緊出聲提醒道“小書童,男兒有淚不輕彈啊!堂哥,您彆介意,她她隻是一時緊張罷了。”
李道玄的話語尚未完全落下,便突然感受到一股如刀般銳利且冰冷刺骨的目光直直地朝自己射來。讓他不禁渾身一顫。待他定睛一看,這目光的主人竟是李世民!
李道玄心中一驚,暗自思忖道“莫非堂兄見到小書童這般模樣,心中已然動怒不成?”想到此處,李道玄趕忙想要開口替長孫無豔求情。
然而此時,隻聽到李世民急切地對長孫無豔說道“你不要哭啦!這點小傷對我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真的不痛!”說罷,李世民伸出手輕柔地擦拭著長孫無豔臉頰上不斷滾落的淚珠。
長孫無豔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李世民,哽咽著說道“你騙人,受了這麼重的傷怎會不痛呢?”顯然,她並不相信李世民所言。
李世民微微側過臉,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深情地凝視著長孫無豔那張梨花帶雨的嬌俏麵容,輕聲說道“觀音婢,我就算騙了所有人,也絕不會對你有半句謊言。”其語氣之中滿是寵溺與疼惜之意。
在場的兩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大男人,當聽到李世民竟然對著他那看似嬌弱的小書童說出那樣一番話語時,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就好似被人迎麵潑了一盆冰水一般。
隻見劉弘基微微側過頭去,壓低聲音悄悄對身旁的段誌玄說道“我之前其實就隱隱感覺到他們倆之間的關係有些不太對勁,總覺得透著一股曖昧不清的味道,卻萬萬沒想到果真有這般事情發生!”
段誌玄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嘴裡喃喃自語著“怎……怎樣會這樣子!實在令人難以想象啊!”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自己一直以來所敬重有加、勇猛異常的老大,竟會有著如此特殊的癖好。
而一旁的李道玄更是心急如焚,他趕忙伸手扯了扯李世民的衣袖,焦急地提醒道“堂哥呀,您可要看清楚啦!雖說這小書童長得眉清目秀,確實有點像個娘們兒似的,但不管怎麼看,他終究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純爺們啊!您千萬彆被她那副姿色給迷得暈頭轉向了呀!”
然而,李世民卻瞪了他一眼後反駁道“胡說八道!她是我的結發之妻,又怎麼可能會是個男人呢!”眼見這三人越猜越是離譜,李世民深知再也不能任由他們繼續誤會下去了,於是便乾脆利落地直接點明了事實真相。
刹那間,隻聽到那三個大直男幾乎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她竟是女人?”他們麵麵相覷,臉上儘是驚愕之色,顯然完全沒有料到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小書童,竟然會是一個女子。而且,更令他們感到詫異的是,世間怎會有如此勇敢無畏的女兒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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