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他倆把那些蠱蟲都給安置好了,早上七點多,就從家裡出發了。
此去北平,和前麵去新月飯店是兩碼事。
前麵隻是去玩玩的,北平的局勢雖然嚴峻,至少沒有真的打起來,這次可是真槍實彈。
子彈可不長眼睛,誰知道會不會飛到自己頭上呢?
柳澈替陳皮撐著傘,兩人一同走在雨中。
兩人慢慢悠悠地走著,步調一致。看起來異常和諧。事實證明,兩個人相處久了,真的會越來越像。
“你塞給老八的紙條,也不知道他看了沒有。”陳皮悠悠說道。
那個小動作並不顯眼,彆人或許注意不到,但是陳皮一直盯著柳澈呢,他肯定是發現了的。
柳澈笑笑,“昨天他醉成那個樣子,恐怕現在還沒睡醒呢,等他睡醒再說吧。”
陳皮聞言也笑了。
老八和張副官他倆開竅以後,發展是真的很快。現在張副官都從張起山府邸裡搬出去了。
雖然沒明說究竟是搬到哪裡去了,但是用腳趾頭想想,那也能知道,是住到老八那裡去了。
估計他倆清醒了,柳澈和陳皮也就到半路了。
他倆沒走多久,就坐上了車,車廂裡麵空空蕩蕩的,看不見幾個人。
隻有一個推著小推車的小姑娘,第一層是花生瓜子茶水,第二層是嬌豔欲滴的鮮花,有薔薇,百合,月季。
“瓜子花生茶水了!還有鮮花!老板,買一束吧!”
那小姑娘可憐巴巴的湊了過來。
整個車廂裡麵,零零散散的坐著四五個人,其他幾個,要麼是衣衫襤褸,看起來就像個乞丐。
要麼就是滿臉的書卷氣,年紀很輕,像是偷偷跑出來,北上參加戰爭的學生。
隻有柳澈他倆,看起來像是有錢的商人,能買她的東西的。
“有玫瑰嗎?”柳澈想了想,這麼多年以來,好像還真沒給陳皮送過花。
他倆從最開始,就沒怎麼浪漫過,一直走的是踏實過日子的路線。
小姑娘一看有戲,立刻蹲下身子,翻找起來,從角落裡麵掏出一束包裝簡陋,但是開的很漂亮的玫瑰,“有的,在這裡。”
“十個銅板就行。”小姑娘滿懷期待地看著柳澈。她今天有沒有飯吃,就看柳澈肯不肯出錢了。
“拿著吧。”
柳澈接過了花,把那小姑娘給打發走了。
小女孩離開的時候,歡天喜地,蹦蹦跳跳的推著車就走了。
陳皮無奈地接過了花,“平常不見你搞這一套,現在出門,倒是想起來了。”
“這不是碰巧了嗎?”
火車一路向前行駛著,到北平的時候,就是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了。
———
小雨還在下著。
長沙城好像一切如常,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齊鐵嘴被風吹的渾身發冷,迷迷瞪瞪地睜開了雙眼,起身去把窗戶關上了,嘟囔著,“怎麼又下雨了?最近長沙城這溫度好低。”
“多穿點,你把外衣套上,一會兒再感冒了。”
就床離著窗戶,不到三步路的距離,張日山還起身給齊鐵嘴披了件衣裳。
隨後,一張小紙條,就從齊鐵嘴懷裡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