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綠色的樹葉透過縷縷陽光,留下斑駁的陰影和光斑。風一吹,便“沙沙”作響。
在學生們的喧鬨中,下課鈴也敲響了。
與大多數人不同的是,女孩靜靜坐在教室裡,手上的鉛筆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在本子上勾勒出不遠處少年嬉戲打鬨的幾個瞬間。
飄逸的頭發,豐富的麵部表情,隨意披著的舊校服。
俊俏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她看得有些入了迷。
“喲喲喲,咱們的小晗又開始犯花癡了——”
等她回過神來時,眼疾手快的同桌早已順走她的畫本,嬉笑著欣賞起來。
“唉?”
安晗想伸手拿回來。但總是慢半拍的她理所應當的成了同桌調戲的對象。
“彆……彆這樣。”
生怕對方的張揚泄露自己的小秘密,她有點不知所措的拉扯著對方。
“人家彭飛喜歡主動一點的女孩子哦,你再這樣含蓄可不行。”
“我……我們隻是朋友。”安晗嘴硬道。
“嘖嘖嘖,誰不知道啊。都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了,還和我扯這些呢?”
被說到這類的話題,安晗總是閉口不言。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炫耀的資本。
“怎麼不說話了,小晗?”
看到她把頭埋得低低的,同桌故意湊到她跟前,陰陽怪氣的說。
而安晗最受不了彆人這麼做了。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的嘛?那我要拿去給他看咯。”
調皮的同桌一溜煙就沒了影。隻留下急得團團轉的安晗留在原地。眼下,她隻能假裝在翻看桌上的書籍,眼角卻不自覺往彭飛所在的方向看去。
此刻正在翻看畫冊的他也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感覺極其不自在的安晗撩了撩頭發,一如既往的習慣逃避。
“小晗,你畫的?”
隻見彭飛炫耀般的高舉她的畫冊,聲音大到幾乎全班人都聽得見。
這個厚臉皮的彭飛……真是丟死人了!她恨不得現在挖個地洞鑽進去。
頂著全班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安晗硬著頭皮朝他點點頭。
“晚上請你炫薯片!”
他咧著嘴,音量絲毫不減。
“哇哦~”
旁邊的少男少女們起著哄,那種看老夫老妻打情罵俏的眼神滿天飛。
薄臉皮的安晗捂著臉快速逃離了教室
“嘭!嘭!嘭!”
一把“剪刀”剪斷記憶中的過往,使得她隻專注於現在。
手上的力度不減,熾熱的鐵塊爆發出火花,響應著手上鐵錘的擊打。
“安晗,你是我唯一的女兒,無論彆人說什麼”
“做你自己就夠了。”
父親的模樣出現在四散的鋼花中。
鋼塊折疊起來,一次又一次的被鍛焊。
“你能成為如鋼鐵般堅強的人,鍛造和磨練是必經的路,”
鐵塊鍛造成型,厚重的肩甲被扔進水裡,爆發出滾燙的水蒸氣。
如雨的汗水浸濕了她的運動內衣。安晗透過沸騰的水缸審視著烙印在肩甲上的印記。
斷掉的翅膀。
那是一種象征。
房間裡傳來宛如牢籠中的困獸發出的嘶吼。剛剛才到這裡的卡爾顯然感覺不對勁。
“呼——”
伴隨著沉重的喘氣聲,他看見了用鐵鏈把自己綁在單杠上的安晗。
額頭青筋暴起,鼓起的肱二頭肌已經證明了她已經保持這樣很久了。
“小姐?”
卡爾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安晗嘴裡正死咬著一枚子彈。每一次用雙臂帶動全身時,她都巴不得把它咬碎,連同過去的屈辱一起。
看到這裡,他愧疚的內心又開始陣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