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驍勇的騎士組成的軍隊,
加上步兵和艦船,
是這塊黑色大地上最美麗的事物,
但在我看來,被人深愛的才是美妙之物。”
——薩福。
……
剛到這時,他喜悅而又充滿乾勁,迫切地想開啟自己新的人生。是如此鮮活。
死寂的小徑裡,他不再說話,甚至做不到睜眼好好看著她。
納雅淚如泉湧。她緊緊抱住夏普開始發涼的身體,想把自己體內的溫熱分享給他。
不要丟下我……
鮮血透過她的手指滲出。這樣根本堵不住他腰上的大窟窿,納雅為自己的天真感到崩潰。
為什麼我總是想哭呢?
為什麼我總是守護不了我珍視的東西呢?
不……我還有金鹿角。
想到這,她雙眼泛光。
轉化成能量形式的金鹿角一直儲存在自己體內。它既然能讓枯枝敗葉重獲新生,也絕對能救他吧?
她擦去眼淚,放平夏普的軀體。摘下被血浸染的蝴蝶結。納雅毫不猶豫的劃破手心。
一滴、兩滴……
帶著鹿族血脈的血液化作少女僅存的希望,滴落到夏普微張的嘴裡。
她作祈禱狀,跪在他麵前,雙手合十。用鹿族語說道
天啟之光,照耀我心,
神明之息,淨化我身。
祈求智慧,如星辰般璀璨,
祈求勇氣,如山嶽般偉岸。
賜我力量,穿越黑暗的迷霧,
賜我指引,走向光明的未來。
以神聖之名,我呼喚援助,
以純潔之心,我請求庇護。
我偉大的鹿神啊!
願我的祈禱,如風中之羽,
輕盈而堅定,穿越時空的界限。
神啊,傾聽我的聲音,
在您的慈悲中,找到我的安寧。
……
祈禱儀式已經完畢,可那神聖的金鹿角卻遲遲沒有回應她。
哪怕……哪怕隻是一點點的施舍也好。
“為什麼……”
她絕望的看著滴血的手心。仿佛天塌了下來。
“為什麼我救不了他……”
“?!”
聽見了腳步聲。高馬尾女子氣喘籲籲的出現在小徑出口。而她身後則是打著手電筒的人群。
“快!這邊!!”
她逆著光,納雅看不清臉部,隻能呆呆的望著她熟練的拉出一卷紗布,利索的裹住夏普的傷口。後麵身著白大褂的人把夏普圍住,將他抬到擔架上。
“你怎麼樣?有受傷嗎?”
高馬尾女子半蹲下來,扶著自己的雙肩,擔心的問。
有那麼一瞬間,納雅恍惚了,把她看成了隻存在於印象裡的母親。
見她不說話,趙琳試著用手語和她交流。可女孩依舊毫無反應。
下一秒,她卻哭出聲來,仿佛要將剛剛的絕望和委屈全都傾訴給趙琳一樣。
她愣住了,隨後便摟住女孩。她有著一雙讓人羨慕的大眼睛,連哭都那麼的惹人憐愛。
趙琳緩緩拍著她的背,嘴裡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著。
“沒事了。”
……
小鎮醫院的走廊裡,白色的牆壁上掛著幾幅抽象的藝術畫,試圖為這冷清的環境增添一絲溫馨。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與之相伴的,還有淡淡的藥香和食物的氣味。
護士站的燈光亮著,幾個穿著製服的護士正在忙碌地交談,她們的臉上露出疲憊的神情。
“誰是病人的家屬?”
簡陋的手術室開了門,負責醫生走出來,高聲問。
“我。”
趙琳看了看正在被做簡單包紮的納雅,舉手說。
“來簽個字。”醫生招呼道。
“夏普怎麼樣了?”她揪住趙琳的衣角,追問著。
“放心吧,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趙琳朝她眨眨眼。
這回答宛如一顆定心丸,讓納雅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地。癱坐回走廊的椅子上,在鬆下緊繃的“弦”後,疲憊如潮水一般朝她襲來。
原來,惦記一個人是這種感覺嗎?
她托起腮幫子,目光所過之處,都是這裡人們的百態。
對麵房間裡的老人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呼吸平穩而緩慢,臉上雖然沒有太多表情,但偶爾會有一絲微笑掠過。
紮著丸子頭的小女孩跟在大人後麵,手裡緊緊握著一個彩色氣球。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納雅。
“是那個扮成貓咪的漂亮大姐姐!”小女孩興奮的搖動小手,說。
納雅也朝她招招手,回給她微笑。
這個叫醫院的場所隨時隨地都充滿了生命的脆弱與堅強。這是一個充滿故事的地方,同時也在上演著生與死的相互掙紮。
這是奇幻森林所看不到的。
曾經,她一度對外麵的人保持著不必要的警惕,覺得他們來到森林都是抱著奪取金鹿角的最終目地。
但有那麼一群人改變了她。
納雅想到光頭強、想到小鐵、想到熊大熊二,以及——他……
夏普。
雖然有那麼一點沒心沒肺,但他的魅力並不是單從外表就可以概括的。一閉眼,自己腦海裡全是他那飄逸的長發,和麵對敵人時堅毅的臉龐。甚至有那麼一點……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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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我這是在想什麼……
她摸著微燙的雙頰,立馬打消了這種幻想。
“讓一讓。”
隻見手術室門戶大開,幾個醫生推著護理床走了出來。
“夏普!”
看見是他,納雅立刻從座位上彈起來,小跑到病床旁。那反應速度把旁邊的護士都嚇了一跳。
雖然前後隻隔了幾個小時,但她卻等得異常漫長。能親眼看到他沒事,納雅像個小孩一樣露出釋然的笑容。
“姑娘,彆這麼著急,他還需要靜養呢。”負責醫生提醒道。
儘管還處於昏迷中,夏普稍微回溫的手和繼續有力跳動的心臟,已經足夠證明了他的頑強。
“咚、咚、咚。”
她聽得一清二楚。
“他這是失血性休克,還好來的不算晚,換回一條命。”他嘖嘖稱讚道。
“這小子,怕是舍不得你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