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被他稱作“燼”。
他說這裡所有處於歸零狀態的人也會來到這裡,也就是死後的一個小世界。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在被穆斯重傷之後,自己並沒有立刻死去,借著金鹿角還在附近的時機,體內的流光能量一點點把致命的傷口重新構築起來。
但自己的意識卻莫名與軀體分離開了。
靈魂出竅……
納雅隻能用曾經見到過的古老書籍上的傳說來形容這樣的感覺。
可這背後居然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你為何要假扮成夏普的樣子?”納雅目光冷冽地看著對方,眼中的敵意越來越濃。
短發夏普倒是顯得非常平靜,他朝著周圍泛著夕陽火紅顏色的淺水灘看了一眼,然後緩緩開口“我就是他啊,小納,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
“彆叫我小納,我跟你沒這麼熟。”納雅心裡充滿了疑惑,但更多的還是警惕。
“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呢。”短發夏普沒有理會她的故意疏遠,好像納雅的所有行為和下一步的動作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似的。
“你在我麵前死了上千次,每次都是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但我就是救不了你,無論用什麼辦法——”他背起手,滔滔不絕的講述了起來。
“對於我來說,這不算一種拯救,還不如就讓我徹徹底底的死去……”納雅望著自己的雙手,似乎透過其看到了無儘的痛苦。她緩緩閉上雙眼,不願再去聽信他的話語。
“你做的太多了。”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短發夏普的眼神微微一閃,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我不這麼認為,小納。我一手造就了你們的相遇,就是想看你們到底能走多遠……這在你看來是多餘的嗎?”
短發夏普來到納雅身邊,輕輕用手撩起她的幾縷長發,試圖安慰她。然而,納雅卻毫不留情地擋開他的手,眼神中充滿敵意。
短發夏普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無法改變納雅現在的想法,隻能默默地轉身離開,不再麵對她。
“有這麼一個未來——在那個未來裡,你死了,就倒在一個不成熟的少年麵前。”他默默的講起自己的身世來。這時,恐怕就連他自己所堅守的“不透露”原則也已經破滅掉了。
“你告訴那個少年,你會化作這世間的風雨,處處跟隨著他,形影不離……可那個少年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所以他打算想儘一切辦法都要把你帶回來。”短發夏普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那孤寂的身影在淺水灘裡顯得格外的單薄。
“所以他放棄了可以回到現實生活中的機會,選擇留在了那個虛構的世界裡。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在這個虛構的世界裡不斷地探索、研究,試圖找到一種方法來打破這種時間的平衡。經過無數次的嘗試,最終,他成功了,回到了自己的,也就是回到了自己穿越的前一天,告訴一開始的那個他應該如何去做。”
他一邊說著,一邊玩弄著手上那一圈又一圈的金色能量。這熟悉的感覺讓納雅心中一驚,她立刻意識到這是和自己身體裡的流光能量彆無二致的東西。
“少年進行了上千次的乾涉和引導,但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時間也慢慢地過去了,傷病開始侵蝕他的身體,他變得越來越虛弱。而你給予他的遺物也隨著歲月的流逝而一點點地變得破舊。”說著,短發夏普從身後拿出了那個已經老化發黃的海螺。
“你……”納雅瞪大了眼睛,已經徹底震驚到說不出話來,麵前這個人的身份在此刻已經不言而喻。
“我是夏普,納雅。我是一個穿越者,和這裡的他不一樣的是,我來自一個遙遠的未來…一個絕望的未來。”
短發夏普長久的凝視著她,這樣的動作,他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
現在。
納翎朝著四周的矮樹叢掃了幾眼,將手中的弓箭拉滿,弓身發出一陣嘎吱聲,好像是在向周圍的一切宣告它的存在。
她在警戒著什麼。
村落裡的族人們似乎並未察覺到太多的不對勁,但納翎卻清楚地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正在逐漸逼近。這種種跡象已經表明了——看不見的危險已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