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幾乎每時每刻都要黏著她。他這麼一說,陸芊芊正好有了私人時間去整理實驗室的數據。畢竟這些天每次她做這些事,宋聿就會用各種理由打斷。
“好,那我先上樓。”
……
主樓裡有很多間房,但這是一間隱蔽的書房,書架上擺的書不多,中間反而架著一把黑色的古老長槍,周圍擺放各種動物完整的骨架,還陳列大大小小裝著藥劑的玻璃瓶……
而紫檀木長桌上正擺放著一張照片。
拍的是一個女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恐怖的瘋女人。
她蓬頭垢麵,目光呆滯,臉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血淋淋的抓痕。右眼的眼珠沒了,被人挖的?被鳥逐的?誰又知道……
她穿著破舊的爛衣,其實隱隱約約能夠看得出那件衣服曾經非常光鮮亮麗,價值不菲。
照片右上角是她枯瘦的手,指甲裡麵布滿血汙泥垢。
女人是陳裴。
呈跪拜姿勢,跪在深木地板上,眼神空洞可怖。
“還真讓宋泊安找到她了。”傅司洵吐出煙圈,他靠在桌邊,吊兒郎當。
宋聿眼睛眯了眯,他漫不經心地用一塊布擦拭著獵槍,淡淡開口
“比我預想中快點。”
傅司洵一驚,狐疑道
“聿哥,你早知道這小子會找到他瘋媽啊?”
宋聿沒有回答,他放下白布,緩緩端起槍。
“聽說他到處求醫呢,嗬,有個屁用!我看當時就不應該放過宋泊安,還能讓他平平安安地活在這世上,便宜他了。”傅司洵夾著煙,往地上呸了一口,眼神鄙夷。
“媽的我一想起那女瘋子乾的那些事,我真想把她碎屍萬段。我就說你當時不應該去國,肯定有詐,靠!想起你受罪那些日子我”傅司洵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繼續往下說。
“聿哥,你是不是當時聽那女瘋子說了什麼?”
女瘋子指的就是陳裴。
此時宋聿已經瞄準了一具人形骨架,眼神銳利,仿佛下一秒槍聲響起,骨架就會散碎一地。
“她沒瘋。”
“我不殺她。”
他轉過頭看向煙霧繚繞中的傅司洵,神色平靜。
“是有一件事,沒弄清楚。”
傅司洵離開莊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月高高懸掛在夜幕之際,像每一個平常的夜晚一樣。
可不同尋常的是,
今晚月亮是紅色的。
朱殷旋轉樓梯上,腳步聲逐漸逼近……
一步
兩步
三步
哢嚓,門開了。
“寶寶,在乾嗎呢?”
陸芊芊嚇得一驚,回頭一看——原來是宋聿。
他不知何時推開門,站到了自己的身後。
很顯然對方已經看到陸芊芊在電腦前處理那些數據。
“我在準備呢,還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聽到這裡,宋聿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嘴上掛著標誌性的溫和如月光的笑。
“不是說以後彆去了嗎?”
“可明天又是周末,我得去啊。最近導師讓我們分好了組,我的那組表現得最棒呢!”陸芊芊眼睛仿佛裝著星星,期待男朋友的誇獎。
這本來是很美好的一幕,心愛之人喜悅地分享自己認為值得的事。
可在宋聿眼裡,卻變成了她要離開的前兆,她拋棄他的借口。
他眼神暗了暗,但還是沒有褪去最後一層溫柔。
“寶寶,我向你導師申請過,你已經退出了。”
一聽這話,陸芊芊漂亮的琥珀色瞳孔稍稍放大,不過很快消失。
哈!宋聿肯定在開玩笑呢,他才不會是這種人。
可——
他麵容上似乎沒有開玩笑的跡象。
陸芊芊半信半疑查看最近幾封郵件,其中一封正是南穀實驗室發來的。
[xxx陸女士您好,您主動提出放棄研究會名額已得到溫博士的批準,祝您生活愉快~]
發送時間是五天前,也就是說上周日她回到莊園彆墅就已經被取消資格了。
而她——還在忙著搜集數據資料。
不,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啊?!
“宋聿,你,你在乾什麼”
“這……是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