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昭的葬禮在京城舉行,曾經風靡一時的女星突然離世這一消息登頂熱搜,粉絲們紛紛沉浸在難以置信的悲痛之中。
街上關於時昭的廣告牌被撤下,圈子裡許多演員、導演、編劇發文悼念。
葬禮當天,無數人為她送行,場麵異常震撼。
她的時代正式落下帷幕。
任雪把時昭交代的東西遞給陸芊芊,其中包括她的遺產,並聘請高級律師將這份協議嚴格保密。
“陸小姐,這也是她要給您的。”
是一個很有年代感的盒子,裡麵有幾張陸芊芊和時昭拍的照片。唯一一張泛黃的是和那個男人的合照。
底下壓著一封信,厚厚一遝,裡麵似乎還有一個凸起的東西。
陸芊芊本以為是給她的,卻看到右上角寫著陸執年。
他的名字。
處理完這些事回到廈城,陸芊芊就發燒了。
她雙眼緊閉,身體軟綿綿的,像漂浮在一團巨大的雲朵上。升不上去也降不下來。
渾渾噩噩中,隻隱約感到有一雙手牽著,或是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貼在她乾燥的唇上。
她做了好多好多夢,夢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指著大街上中央的巨大廣告牌,驕傲地和小朋友說這是她的媽媽。
夢到放學回家,放下書包就能吃到熱氣騰騰的杏仁酥。
夢到時昭病好了,兩人去湖邊散步。
她緩緩張開唇,不停呢喃“媽媽”
“媽媽”
可陸芊芊睜眼隻能看到一個天花板,房間的窗簾是緊閉的,很暗,光束透不進來。
周圍沒有一絲聲音,似乎連空氣都彌漫著沉寂。
像是被世界拋棄了。
她無力地掀開被子,站穩時頭一陣眩暈,每走一步仿佛踩在棉花上,飄搖不定。
忽然聽到主臥的門開了。
宋聿端著一碗藥走進來,見到坐在沙發上的女孩,愣了一瞬,但很快恢複平靜。
他拿來一條毯子披在女孩身上,抬起手觸碰她的額頭,然後摸了摸自己的。
“退燒了。”
宋聿起身倒些熱水,卻聽到女孩小如細蚊的喃喃,仿佛在和空氣對話。
“想吃媽媽做的杏仁酥。”
宋聿沒有說話,他把杯子放在女孩嘴邊。
“寶寶,喝點水。”
陸芊芊張開嘴,溫水緩緩流入她乾裂苦澀的口腔,流到喉管,流進胃裡。
“冷不冷?”
宋聿把她身上的毯子抬上來點,柔聲問道。
陸芊芊虛弱地搖搖頭,嗓音沙啞。
“宋聿,我沒有媽媽了。”
她鼻尖忽地一酸,聲音哽咽到不行。
“我以後是一個人了。”
看到這一幕,宋聿的心像是被狠狠扼住。
他天生沒有同理心。
對彆人的困境和痛苦缺乏共情能力,經常以第三視角審視周圍遇到的處境,永遠是冷眼相待,更無法做到關懷。
可眼前陸芊芊無助的模樣使他內心變得無比掙紮。
他居然產生共鳴,有一種恨不得自己來承受這份痛苦的荒謬想法。
宋聿單膝跪在陸芊芊旁邊,額頭緊貼額頭,鼻尖對著鼻尖,那雙深情真摯的眼眸注視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