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走進去,看見男人站在卷宗文件和設計圖堆裡。
正值八月末,烈日仍炎,陽光射入窗內,一台鑽石牌落地電風扇搖著頭,呼呼吹著,但仍吹不散的一室熱氣。
八十年代的辦公環境,偏簡陋,比不上家裡。
可他眼神熠熠,精神飽滿,穿著白襯衫,袖口卷起,露出精壯結實、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
雖然從商,卻並沒改變一日兩次鐵打的鍛煉,身材越發健碩,英挺。
此刻,額上薄沁出薄汗,看著比最後一次見他時瘦了一些,輪廓卻更加峻峭突出。
他抑製住不爭氣的狂跳心臟,儘量漠然看向白梨“有事?”
白梨說“宋阿姨跟我說,你要去參加洛豐的救援。”
“所以你是來勸我不要去的?”
白梨說“我隻是想知道,你是真心想去,還是,隻是想避開我?”
邢烈不動聲色放下卷宗“跟你沒關係。”
白梨見他否認,又一步步走到他麵前,與他距離不足幾厘米,停下來,幾乎能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微微一踮腳,抬起纖手,托住男人冒出胡渣的下頜“你看著我再回答。”
“我他媽沒必要向你證明什麼。”邢烈將她的手扯下來“你要是過來就是為了幫我媽勸我,不用了,回去吧。”
白梨沒有氣餒,再次看著他“你隻是不想麵對我,不知道怎麼麵對我們目前的關係,才會去洛豐。你這是逃避。”
他額上青筋一跳。
白梨微微抬起下顎,一字一字“邢烈,你生氣我騙過你,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可你又喜歡我,喜歡得不行,你越喜歡我,就越生氣我欺騙你,越沒法輕易原諒,所以你很掙紮,很矛盾,才逃去洛豐,你根本不是為了回部隊,根本不是為了功勞,不是為了榮譽,隻是為了逃避——”
話沒說完,男人像觸電了一般,將她抓了過來,狠狠覆上她唇瓣。
電扇運轉中,窗簾吹得飄起,綢繆勾兌,情欲滿溢。
他握著她的細軟腰肢,矯健身軀靈活地不停挪動,最後挪到了辦公室的門口,嘎吱一聲,反鎖了門。
積蓄多時的欲望,裹挾著他把她推到了沙發上,手掌往下滑,扯下她的裙子。
她沒有半點反抗,由他粗暴動作。
如果他這次去洛豐真的會死,那麼眼下就是他最後一頓饕餮晚宴。
一個回合之後,兩人大汗淋漓,筋疲力儘,酷熱的環境與激烈的運動,讓兩人都像是死去過一次。
汗水將絨麵沙發都打濕了。
他修長手指把扣子一顆顆係上,將電扇又調高了一檔,等她也穿戴好,恢複冷靜“我讓小夏開車送你回去。”
說著,去打開門,喊了一聲。
仿若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白梨見他還要去洛豐,心頭微微跌下來,卻明白他主意已定。
依他的脾氣,做的決定很難改變。
而且他已經答應了部隊那邊。一諾千金。
她爬起來,整理了下頭發,酸軟的腰腿讓她走路都有些不太舒服。
走到他跟前,她說“不管怎麼樣,記得注意安全。”
他肩膀淺淺顫動了一下,沒有看她“嗯。”
……
宋清如得知白梨沒勸住兒子,氣得在家罵了好幾次,不過自然是在邢澤勳麵前罵的。
罵完了,還是含著淚和女兒丈夫一起送邢烈去了火車站。
邢烈離開江城的那天,白梨沒有去送他。
她知道自己去了可能會哭,反倒會讓他心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