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給穆倩雪係好安全帶之後，顧景源叮囑道“如果有覺得不舒服，記得告訴我。”
“知道了。”穆倩雪抱著糖果，乖巧點頭。
“忘了問你，這糖果是你做的嗎？”穆倩雪看著開車的顧景源，問道。
“嗯。”顧景源點頭，“你昨天說想吃，我正巧知道怎麼做，就給你做了點。”
“源哥哥怎麼這麼賢惠呀……”穆倩雪笑意盈盈，“你什麼時候做的呀？我怎麼都不知道？”
“昨晚你睡下之後，我看時間還早，就起來做了。怕某隻小饞貓今天起來吃不到，會不開心。”
穆倩雪嘟了嘟嘴，嘀咕道“才不會不開心呢，我又不是小孩子……”
顧景源輕笑一聲，問“吃糖嗎？”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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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得毫不猶豫。
顧景源挑眉。不是小孩子？沒看出來。
他嘴角含笑“我在開車，寶兒自己剝。”
“嗯。”穆倩雪剝了一顆，看了一眼顧景源，又看了一眼罐子裡的糖，思考了兩秒，把手裡的糖遞到顧景源嘴邊。
“源哥哥昨晚辛苦啦，你也吃。”
顧景源愣了一下。
小家夥居然主動把糖果讓出來，真是難得。
當初剛在一起時，他搶了她一顆糖，把她惹哭了，這事他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收回思緒，顧景源把穆倩雪喂給他的糖吃了進去。
“謝謝老婆。”他輕笑。
“不客氣呀。”穆倩雪給自己也剝了一顆，問，“你為什麼會做這個糖呀？”
“以前看過。”
“誒？”
“我在山上住的時候，看爺爺奶奶們做過。做法很簡單，所以我就記住了。”
“你是說，我小時候吃的糖，是爺爺奶奶們做的？”穆倩雪很是驚訝，眼睛微微瞪大。
“是啊。”顧景源笑著解釋，“那會你年紀小，爺爺奶奶們又不讓你多吃，所以才沒讓你知道那糖果是他們自己做的。”
穆倩雪沒再說話，低頭看著懷裡的那罐糖果。
“難怪……”過了一會，她低聲呢喃著，又剝了一顆糖，“難怪下山之後，我在山下從沒見過有賣這個糖的……”
顧景源轉頭看了她一眼，空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
“源哥哥。”
“嗯？怎麼了？”
“我昨天晚上，又夢到爺爺奶奶們了。”
顧景源手一頓，又轉過頭看向穆倩雪。
見她表情平靜，猶豫了一會，顧景源開口問“那寶兒可以告訴我，你昨晚夢到了什麼嗎？”
穆倩雪看著窗外，沉默著。
顧景源也沒催她，隻安靜地開著車。
過了幾分鐘，穆倩雪扯了個笑容，開口道“昨晚的夢和前天晚上的夢是連在一起的。前天晚上我夢到爺爺奶奶們用換命之術把壽命換給了我。”
“昨晚的夢是從施法結束後開始的。”
“結束之後，見我還沒醒，齊爺爺就問爺爺，換命不是成功了嗎，怎麼我還沒醒。”
“然後爺爺很無語地說，哪個奶娃娃不是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的，有沒有點常識。”
“齊爺爺一噎，嘀咕著說他又沒養過孩子，從哪知道這常識。”
穆倩雪的聲音很平靜，嘴角努力保持著上揚的弧度，眼底卻帶著無儘的思念和難以察覺的悲傷。
“然後顏爺爺又說，我才這麼小，這麼小的娃娃，他們能喂我吃什麼。”穆倩雪繼續給顧景源講她夢裡的內容。
“趙奶奶說這麼小的孩子，肯定是喝奶粉。那會已經天黑了，馮奶奶說下山買肯定來不及，但是在山上，他們一時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喂我的。”
“齊爺爺又問能不能弄點動物的奶喂給我。山上動物多，有小鹿，有小羊，要找點動物的奶並不難。”
“爺爺說不行，沒經過滅菌處理。他說我雖然撿回一條命，但身子還是弱，得好好養著，馬虎不得。”
“最後是爺爺說先熬點米湯喂我，等明天他下山給我買奶粉，才暫時解決了我的口糧問題。”
“當時山上沒有奶瓶，我醒了之後，是爺爺用小勺子喂我吃的米湯。”
“吃了一點之後，我就又睡了過去。那天晚上爺爺奶奶們都待在我和爺爺的家裡，就圍在床邊看著我睡覺。還爭著搶著說等我好起來了，得讓他們也抱去他們那邊睡。”
“爺爺不讓，他們還爭了起來。最後爺爺把他們都趕回去了。”
穆倩雪笑了幾聲“你沒看到那場景，特彆好笑。爺爺奶奶們就像小孩子一樣……”
穆倩雪閉了閉眼，伸手，在自己臉上摸到一片冰涼。
原來，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早已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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