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過道中,人們橫七豎八地睡著,呼嚕聲、夢囈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片彆樣的“交響曲”。
賀逸塵皺著眉頭,先是緩緩地看了看周圍那些熟睡的人們,眼神裡透著幾分謹慎。
目光掃過一張張或疲憊或放鬆的臉龐後,他又看了看那個被塞在座位底下的包袱,那包袱用一塊洗得有些發白的布裹著,繩子緊緊地纏著,看得出裡麵裝著不少重要的物件呢。
賀逸塵湊近沈敬陽,身子微微前傾,刻意壓低聲音說道
“大哥,這晚上的火車上人多眼雜的,咱可得小心著點兒呀,現在大家都睡著了,萬一有人起了壞心思,趁這時候把包袱拿走,”
沈敬陽一臉嚴肅地點點頭,同樣小聲地回應道
“是啊,我也正擔心這個呢,這火車上人多眼雜的,啥人都有,我正想和你商量,我爸的年紀大了,這一路折騰過來,早就累得不行了,熬不了夜呀。”
說著,他扭頭看向坐在旁邊的父親,沈父靠在椅背上,臉上滿是疲憊,眉頭微微皺著,似乎睡夢中都還在受這旅途勞頓的影響呢。
沈敬陽又把目光投向母親和妹妹沈若楠那邊,接著說道
“我媽和楠楠是女同誌,這大晚上的,本來就容易害怕,萬一有點啥動靜,她們哪能應付得來呀,我也實在是不放心。”
沈母正摟著沈若楠,母女倆相互依偎著,沈若楠睡得不太安穩,偶爾還會動一動,嘴裡似乎嘟囔著幾句模糊不清的夢話,沈母則輕輕拍著她,像是在安撫著她繼續入睡。
沈敬陽思索片刻後,看著賀逸塵,語氣帶著商量的意味說道“要不這樣吧,咱倆分工來守夜,一個守上半夜,一個守下半夜,這樣一直盯著,也好有個照應,你覺得咋樣?”
賀逸塵當即表示讚同,他目光堅定地看著沈敬陽,說道“行啊,就這麼辦,我也是這麼想的,那我守下半夜吧,你先守上半夜,守上半夜更耗精力些,你要是困了累了,可千萬彆硬撐著,就叫我起來換你啊。”
沈敬陽拍了拍賀逸塵的肩膀,滿是感激地說道“好嘞,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呢,你先抓緊時間睡會兒,養養精神,下半夜就全靠你盯著了啊。”
賀逸塵微微點了點頭,又往座位裡靠了靠,調整了個相對舒服些的姿勢,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儘快入睡,好為下半夜的守夜積攢精力。
而沈敬陽則挺直了腰背,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開啟了這上半夜的守護任務。
沈若楠似乎是做了個不太好的夢,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看著沈敬陽,帶著點迷糊的語氣小聲問道“哥,你咋還不睡呀?”
沈敬陽趕忙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楠楠,哥不困,你快睡吧,哥守著呢,彆怕啊。”
沈母也被這動靜弄醒了,睜開眼,看著沈敬陽,心疼地說“陽兒,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媽守會兒吧,你去睡會兒。”
沈敬陽連忙搖頭,依舊壓低聲音說道“媽,您彆管了,您和楠楠睡吧,我和逸塵商量好了,我倆輪流守著,不會有事的,您就放心吧。”
沈母知道拗不過兒子,便輕輕歎了口氣,叮囑道“那你可得小心著點兒呀,彆太累著自己了,有啥事兒就叫醒我們啊。”
“知道了,媽,您快睡吧。”沈敬陽說完,又把目光投向四周,繼續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下半夜的時候,火車依舊哐當哐當地行駛在鐵軌上,車廂裡昏昏暗暗的,大多數人都還在夢鄉之中,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這黑夜中獨特的伴奏,讓整個氛圍顯得越發靜謐又慵懶。
沈若楠原本睡得就不太踏實,這會兒突然被一陣強烈的尿意給憋醒了,她皺著眉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輕輕揉了揉,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那尿意實在是憋不住了呀,她便緩緩站起身來,可還是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小桌子,發出了一點細微的聲響。
這聲響立馬驚動了正在專心守夜的賀逸塵,他趕忙扭頭看向沈若楠,眼神裡瞬間沒了剛才的警惕,滿是關切,壓低聲音,語氣裡帶著滿滿的寵溺問道
“楠楠,咋起來了呀,你這是要乾啥去呢?”
沈若楠被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手一下子按在了胸口上,
待看清是賀逸塵後,小臉微微一紅,帶著點兒小委屈,小聲嘟囔著說“哎呀,逸塵,我要去上廁所嘛,憋得不行了呀。”
賀逸塵一聽,立馬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沈若楠身邊,一邊自然地牽起她的手,一邊輕輕幫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溫柔地說道
“那我陪你去吧!這大半夜的,車廂裡黑燈瞎火的,你一個女孩子家,萬一磕著碰著可不好了,再說了,這火車上啥人都有,我陪著也能放心點兒。”
沈若楠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微微搖了搖頭,撒嬌似的說“不用啦,逸塵,我自己去就行呀,你還得守著包袱呢,我就去去就回,很快的啦。”
賀逸塵卻把她的手牽得更緊了些,佯裝生氣地說道
“那可不行呀,楠楠,你是我對象,照顧你那是我應該的呀。
包袱這兒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啥事兒,我陪著你,心裡才踏實呢,快走吧,彆再憋著了,怪難受的。”
沈若楠見他這般堅持,心裡甜甜的,也就不再說啥了,乖巧地點點頭,笑著說
“那好吧,逸塵,就辛苦你陪我跑這一趟啦,有你在,我可安心多了呢。”
賀逸塵笑著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眼神裡滿是寵溺,
“傻丫頭,跟我還說什麼辛苦呀,咱倆之間還客氣啥呢。走吧,咱小心著點兒,可彆吵醒其他人了啊。”
說著,賀逸塵在前,沈若楠跟在後麵,兩人躡手躡腳地順著過道往廁所的方向走去。
過道裡,有的乘客把行李隨意地擺在地上,賀逸塵就一邊走一邊小心地提醒著沈若楠注意腳下,碰到實在繞不過去的,他還會先伸手擋一下,生怕沈若楠不小心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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