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老支書往炕上一靠,眯著眼睛看向李向陽"來,給我句實話,你覺得他們還能找到人麼?"
李向陽放下碗筷,輕聲說道"要能找到,在他們村就找到了。這都過去幾天了,要我說,早跑得沒影了。"
老支書點點頭,也不再問這事,轉而看向李母"林芝啊,咱村生產隊長的事兒,向陽跟你說了沒?"
李母擦了擦手,坐直了身子"說了,我想清楚了,既然支書您相信我,那我就試試。"
"好啊,"老支書眼睛一亮,"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明天去大隊部報備一下,我也過去。"
"這"李母有些猶豫,"要不還是等兩天,您"
"不用等,我這好的其實差不多了。"老支書擺擺手,"林芝啊,你彆的不會可以慢慢學,但最重要的就是得公正。"
老支書歎了口氣,"你看看張大山那個混賬東西,要不是發現的早,及時給他擼了,上河村那樣的事,說不定在咱村也得發生。"
說到這裡,老支書突然沉默了一會兒,"其實這也怪我,一村之長,沒把他那覺悟給提上去。"
"也不全怪您,"李向陽開口道,"有些人啊,就是不長記性。"
老支書摸著自己斑白的胡子,眼中閃過一絲滄桑"是啊,有些人就是不長記性,好日子才過了多久?路就走歪了。"
他看向李母,語氣凝重"林芝啊,你得始終記得,咱們是窮苦人家出身,可不能忘本。"
李母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支書,您放心。我這輩子不管做什麼,都記得自己是誰家的閨女,誰家的媳婦。"
"好啊,"老支書拄著拐杖站起身,"就衝你這句話,我這心裡就踏實了。青璿,扶我回去吧。"
楚青璿應了一聲,上前攙扶住老支書。
臨出門前,她回頭看了眼躺在炕上的李向陽,抿嘴一笑"李向陽,你老實‘養病’。"
待他們走後,李母收拾著碗筷,李向陽從炕上一躍而起,笑嘻嘻地說"娘,我好了。"
"去你的,"李母拿抹布打他,"這會兒倒是好得快。"
"不裝了,我這不是怕耽誤您明天去大隊部嘛。"
李向陽接過李母手中的碗筷,"您歇著,我來收拾。"
李向陽在家歇了兩天。
上河村的人拖拖拉拉找了兩天,最後也沒找著人,隻能灰溜溜地撤了。
當然,他們臨走還放了狠話,說是一定要把人抓住,這事沒完。
李向陽聽著,隻當是耳旁風。
"可算走了,這兩天待得我,渾身癢癢了。"
李向陽活動了一下身體,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動。
因為圍獵的日子就在明天。
"哥,你跟鄭爺去圍獵,可得好好表現。"
自打知道他要和老鄭一起圍獵,李小花就格外關心。
倒不是因為圍獵本身,而是因為老鄭答應過,要是表現好就送他一隻小狗。
"知道了,放心吧,一定把他的小狗要過來。"李向陽笑著應了一聲。
晚上,李向陽坐在炕頭擦拭著獵槍,母親在一旁納著鞋底。
"明天早點去。"李母頭也不抬地說道。
"嗯。"李向陽應了一聲,又往槍管裡塞了塊布,"娘,您當生產隊長,感覺怎麼樣?"
"還行。"李母的手停了下來,"大冬天的,也沒啥事,都是跟老支書學。這一上手,我是真覺得,其實也沒啥。隻要心術正,這活簡單。"
李向陽望著母親的側臉,心中一暖。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母親更讓他覺得踏實的人了。
"行了,"李母見他發愣,笑著說道,"趕緊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向陽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