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意雖然是個驕縱的小姐,被寵得也有些厲害,但終究是個性子天真活潑,甚至有些單純的少女。
說出這樣話,很在理。
畢竟她的人生中就沒有不順著她意的事情,以前,但凡“她”遇見不順心的事情,在家裡鬨一鬨往往父母便都妥協了,就連婚姻這種大事,她都可以在原書中鬨沒,自然也說得出這樣的任性話。
再則,蘇晚意本人也並未懼怕過任何人,不想嫁給樓清澤,完全是他口碑太差,外加自己早就有了意中人。
沒錯,蘇晚也是在看到蘇晚意的記憶時,才得知她一直有個暗戀對象。
但也僅僅隻是暗戀,對方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樓清澤從來沒有遇見過在他麵前如此猖狂的女人,關鍵是,他還不能按照以前的習慣處理她。
“蘇晚意,”樓清澤渾身都開始冒著冷氣,“你怕是忘了,這裡不是蘇家……”
見樓清澤身上的氣息變得有些危險,蘇晚迅速打開食盒,從裡麵端出一碗還溫熱的養身湯來,放在案上“這裡當然不是蘇家,這裡是樓家,我後半輩子都要住在這兒呢,咱們可不要見外啊!”
“來來,嘗一嘗我小廚房的手藝。”
樓清澤深吸一口氣,隻覺得額間隱隱作痛,麵對這個女人,他甚至感到了些許棘手。
“蘇晚意!”他忍不住聲音更大了些。
蘇晚被他冷不丁冒出來的聲音驚得手上一抖,碗中本來便快要溢出來的湯瞬間蕩了出去。
精準的落在了樓清澤方才拿在手中的折子上。
樓清澤看了一眼眼前被湯給汙了的折子,身上不耐煩已經快要化作實質。
蘇晚在察覺到他發火之前迅速從他案上拿過了那張折子,用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拭著,一邊小心翼翼的說“誰叫夫君突然聲音這麼大,嚇得我手都軟了。”
這還成了他的錯了?
樓清澤捏了捏鼻梁,指了指門外“出去。”
蘇晚不想出去,她正糾結著怎麼多呆一會兒,目光便被手中的折子吸引了注意力。
那張折子明顯被人看了許多遍,上麵的民生問題讓蘇晚腦子靈光一閃。
她眼前一花,腦海中迅速羅列出了各種解決方案。
這些知識,卻是原本她並不知曉的。
蘇晚瞬間便想到了她上一個世界的獎勵。
她心中一動,迅速放下手中的折子,衝著麵色黑沉,看模樣真有些“煞神”味道的樓清澤,說“夫君,我不小心看了你的折子,你不會生氣吧?”
樓清澤已經氣得不想看見這張臉了。
正當他思考著怎麼把這個該死的女人掃地出門時,便看見蘇晚自己竟然真的轉身往外走了出去。
很好,這是終於怕他了?
“我怎麼能偷偷看夫君的折子呢?就算知道怎麼解決西南的缺水問題,但女人可不能乾政,這種簡單的問題,夫君這麼厲害,一定能完美解決吧?”
樓清澤……
他看著這人當真要越過屏風走了出去,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蘇晚意!”
蘇晚停下腳步,嘴角一勾,回過頭時又是一副困惑的樣子“夫君……您還有事?”
“你給我過來!”
蘇晚邁著小步子緩緩走到樓清澤身前。
樓清澤耐住性子,伸手在折子上點了點,意有所指道“真的知道?”
這時候可不能藏私,蘇晚立馬點頭,嬌嬌氣氣的說“知道啊。”
“說來聽聽?”
樓清澤目光帶著些質問和多疑,令蘇晚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野獸盯著似的。
但她被這樣的目光盯過太多回,早就已經形成了免疫力。
她定了定神,看著樓清澤說“可是夫君,我有什麼好處呢?”
她說的方法成不成還另說,這就開始討賞了?
“若真的有用,我便答應你一件事。”樓清澤黑眸攝人,認真的看著她。
若是為了糊弄他,就彆怪他手下不留情。
蘇晚笑眯眯的點頭“樓大人就是爽快!”
她拿著折子沉默半響,樓清澤便耐著性子看了她半響。
這般一看,倒覺得“燈下美人”也不是空穴來風。
但她未免看得也太久了。
蘇晚想了想腦子裡的各種科學知識,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隨後目光炯炯的看著樓清澤,說“夫君有西南的地圖嗎?”
樓清澤沉默一瞬,起身從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一卷卷軸來。
他手指扯開綁著卷軸的繩子,一副寧國大致的地形圖出現在蘇晚眼前。
蘇晚看得仔細,她纖細的手指在地圖上麵點了點,準確的找到了西南旱情最重的地方,疑惑的說“我沒有看錯的話,西南腹地便是寧國最大的糧食產地?”
樓清澤本來不覺得她能夠看得懂地圖,聽見她這樣說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隨後開口“你說得沒錯。”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毫無察覺的認真看著地圖的側影,掩下眸中深思。
“這裡河流眾多,即便是乾旱不曾下雨,也應該不缺水源才是。”蘇晚眉頭輕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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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腹地水流眾多,但基本都是一條名喚‘曲水’的大河支流,往年年成比較好時並不缺水,但今年正值播種季,卻已經乾旱將近兩月。”
“往年支流水流分布眾廣,鄉民極為依賴這些支流,所耕種田地大多在支流不遠處引水灌溉。”
“因這大旱,曲水支流流量驟減,雖未乾涸但‘引水灌溉’顯然已經不成,而依靠人力把遠離農田的水運至耕地又實在杯水車薪。”
“現下隻剛到春耕,若是再來兩個月沒有水,西南糧食欠收,怕是整個寧國都要陷入饑荒之中。”
蘇晚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認認真真的看了看地圖,隨後問道“所以,實際上這些支流離農田並不遠?還有引水渠?”
“是。”
“難道是,支流水位下降,水流已經無法滿足引水的條件,這樣的話,也不難啊?”蘇晚說。
“不難?”樓清澤輕笑一聲,似乎在笑她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