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千鋒說道“左護法前不久帶了一個少年回到教中,昨夜那少年逃跑,闖入了教內禁地之裡,教主您可知道此事?”
向天跑過來求淩千鋒救他一命,他才知道有人闖進了禁地。
因那禁地在玄冥教後山,那一帶教內之人都不敢靠近,若是有人去了那裡,反倒是不容易被發現的。
向天害怕被段無洛責怪受罰,這才跑去找淩千鋒幫忙求情。
但昨夜不見教主人影,淩千鋒隻好等到現在才過來彙報此事。
至於求情,向天還是自求多福吧。
教主的脾性誰不清楚?他若要處死誰,就算是淩千鋒求情,怕也會被一同牽連受罰。
段無洛幽沉眸光微凝,飲酒的動作一頓。
“讓向天來見本座。”
“是。”
領命臨去前,淩千鋒看著又要打開另一壇酒的段無洛,忍不住勸他。
“教主,您身體為重……飲酒緩解心疾發作之痛,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這簡直是在往死亡的路上狂奔啊。
玄冥教這些年因為有教主在,才迅速崛起稱霸武林。
頭幾年教主為了複仇不擇手段,在江湖裡掀起血雨腥風。
如今該報仇的門派,不是死絕便是被滅門,江湖中其他勢力也不敢再跟玄冥教作對,皆都俯首稱臣。
可教主卻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如此下去,縱然武功再高,也耗不起吧?
“屬下近日尋訪了幾位名醫來,不如讓他們為教主診治診治吧?說不定有法子治療您的病呢?”
“本座的身體,本座自己清楚。”言下之意,便是拒絕了。
淩千鋒心下暗歎口氣,也不敢再多勸,躬身退下。
段無洛灌下一口冰冷的酒水,淩千鋒的話說錯了,他一直以來飲酒,並非為了緩解心口疼。
而是隻有烈酒麻痹神經,才能令他沉湎進那段早已逝去的歲月裡。
在那裡,師父依舊是鮮活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十年來,他日日用酒精給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好的夢境,沉湎其中不願清醒。
不多時,向天來到殿外。
玄冥教其實在一個龐大的地宮裡,此刻段無洛待的大殿,便是一處空曠的地底洞窟,四麵石壁,照不進一絲陽光。
隻有黑暗與陰冷,仿佛死氣沉沉的幽冥之府。
殿中燃燒著數個火盆,火光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幽靜詭譎。
左右各四根粗壯的蟠龍石柱,矗立於沿階而上的石梯中。
段無洛半躺在玉榻上,有一口沒一口地飲著酒,鮮紅的衣袍與雪白的銀發在身後鋪散開來,姿態隨意而淡漠。
“屬下拜見教主。”
向天一進來,便俯首拜下。
他也不敢抬頭,戰戰兢兢地將昨夜之事稟告,砰砰磕頭請罪“先前屬下帶了一個叫蕭雲離的少年回來,沒想到卻讓他逃走,闖進了禁地裡……是屬下看管不嚴,請求教主嚴懲!”
那個禁地除了教主外,任何人擅入者死。
那蕭雲離是從他手裡逃出,闖進了禁地裡,以教主暴虐殘忍的作風……向天即使去找了淩千風幫忙求情,但他還是不怎麼抱希望,甚至已經在祈禱希望能死得痛快點,不要受太多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