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像身下的石墩前,是有一塊墓碑的。
不過上次段無洛回玄冥教時,進來將墓碑移走了。
師父如今還好好地活著,墓碑自然就不該再立下去。
小洛兒在這裡設立了他的衣冠塚,那豈不是他在這地宮裡……為他守了十年墓?
想到這兒,慕風衍心中更難受了。
洞窟裡除了石像外,空蕩蕩的再無其他裝飾。
慕風衍伸手摸了摸石像前的一方石台,發現它是一整塊玉製成,而且冰寒刺骨。
玉台上鋪著草席,放了一個瓷枕。
“小洛兒,你經常住在這兒?”
慕風衍並不知道地宮裡小洛兒的寢殿是在哪兒。
知道他在地宮中的時光,並不是開心快樂的,因此慕風衍便很少問。
“嗯。”
段無洛站在他身邊,抬頭看著石像,仿佛石像臉上溫柔的微笑也感染了他,也淺淺勾起了一抹笑。
“在這裡能看得到師父。”
慕風衍看著冰冷的玉台“我以前在書上看到,待在寒冷刺骨的萬年玄冰之中,可有助於修煉內功……莫非小洛兒你也是用這玉台練功的?”
“師父就是聰明,猜對了。”
但師父在書中看到的在玄冰之上練功,是運轉內力抵禦寒冷,如此可以促進內功飛快增進。
而段無洛修煉的方式,則與之相反。
修煉玄冥教的武功,需得引寒氣入體,尤其是最開始修煉時,冰冷的寒氣一寸寸凍結改造全身筋脈是極為痛苦的折磨。
每次段無洛冷得渾身打顫的時候,隻要看一看石像上師父的微笑,他便又能掙紮著堅持下去。
曆代玄冥教主甚至修煉幾十年才能大成的功法,段無洛僅用了四年。
這都是他不要命地折騰自己修煉的結果。
過往在這裡的種種痛苦在段無洛腦中浮現而過,但在慕風衍麵前,他臉上卻露出了笑。
“就像以前在卜思穀時,師父總是看著我練功一樣,在這石像前,我練功就不敢偷懶了。”
慕風衍眼底壓著心疼,抿唇道“我從前看你練功,是到時間了提醒你休息。若是不看著,以你的性子肯定一直練到累得動不了為止。”
慕風衍的師父以前無論是教他練功還是醫術,都是放養狀態,偶爾會指導一下,並不讚同他埋頭苦練。
因此慕風衍教導段無洛時,也不讓他逼自己太緊。
做什麼事都該勞逸結合,太逼迫自己的話保不準會適得其反。
看到這石台,對徒弟身體狀況了若指掌的慕風衍,已經猜得到他平時是怎麼練功了。
段無洛的功夫屬性陰寒,又常年寒氣侵體,他的身體才總是冷冰冰的。
慕風衍給他調養治病時,也早就發現了徒弟體質已變得陰寒,也無法再讓他恢複過來了,除非廢除他這一身功夫。
他早些年練功太過激進,對身體造成了損傷。
若如此放任不管,隻怕都活不過四十歲。
一個人不管武功再高,病痛襲來時照樣也無能為力。
因此段無洛每次犯病,慕風衍才會如此慌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