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朝放在一旁的雪橇擔架上看去。
隻見一個男子躺在上麵,身上裹著厚厚的獸皮毯,慘白失血的臉上透出不正常的潮紅,嘴唇乾裂蒼白,一副病骨支離的模樣。
看著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這時,屋門打開,一個身形削瘦,須發花白年約五六十的男子走了出來,顯然是聽見了外頭的說話聲。
“漣兒,發生了何事?”
張川趕忙道“顧老先生,請您救一救這位公子!”
顧清禮走過來看到擔架上的人,麵上閃過一絲詫異。
“嗯?這個人……”
少年疑惑道“爺爺,您認識他?”
“多年前曾救過他一次。”顧清禮道,“先把人帶到屋裡來吧。”
把過脈後,又查看了一下子衿的傷勢,顧清禮眉頭微皺。
張川見狀緊張問道“顧先生,他的情況怎麼樣?”
“他內傷頗重,腑臟受損,傷勢確實嚴重,不過更主要的是他心中鬱結,恐怕……”
顧清禮的話沒有說完,隻微微搖了搖頭,其意不言而喻。
顧清禮讓顧漣用酒擦拭子衿的身體,讓他儘快降溫下來。張川看到顧漣白皙的雙手上,有不少傷口和凍瘡,哪裡忍心讓他來忙活。
張川說道“顧小兄弟,讓我和我媳婦兒來吧,你在旁看著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就提醒我們。”
“好。”顧漣把拿來的酒遞給他們。
看著顧清禮臉上的疲憊,顧漣說道
“爺爺,您先去休息會兒吧,這裡有我們照看著就行,這幾天您為了醫治楚大哥,幾乎都沒合過眼。”
顧清禮寫了一副藥方,交給顧漣去抓藥,才離開房間。
張川微微一愣,問道“穀中還有其他病人?”
“是啊。”一說到這事,顧漣的神情便蒙上一層愁鬱和擔憂,聲音不由低了下去,“楚大哥的情況,比他可要嚴重多了,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顧漣把煎好的藥送到屋中,子衿有張川夫倆照看,一時也沒有顧漣什麼事,於是他便出了屋子。
顧漣從子衿那裡出來,並沒有回屋休息,而是徑直前往右側的屋舍。
推門踏進屋內,就聞到濃鬱的藥味。
屏風後,房間內側的床榻上,靜靜躺著一個人影。
那人麵色慘白,雙眸緊閉,氣息微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死去。
若此刻子衿看到他,必定會喜極而泣,因為他就是當初墜下懸崖的楚淵。
顧漣輕輕來到床前,他滿麵憂愁,明亮的眼眸盛滿了擔憂和不安。
他抿緊了唇,輕細的嗓音微微發顫。
“楚大哥……你一定要醒過來啊。”
爺爺跟他說,楚大哥受傷太重,胸口中了一劍,雖說險之又險沒有刺中心臟致命位置,現在隻能用珍貴藥材吊著性命。
當初查看了楚淵的傷勢,顧清禮便說沒辦法救活。
但在顧漣的堅持下,隻好用藥維持他的生命。
可那隻不過是早些死或者晚些死的區彆。
顧漣沒有想到,再次見到楚大哥時,他會是這樣生命垂危的境地。
究竟楚大哥發生了什麼事?
那天顧漣在懸崖上采雪靈芝。
雪靈芝隻生在懸崖峭壁的縫隙中,他尋找雪靈芝的時候,在峭壁之中一片凸起的石台山,看到了一個被冰雪覆蓋的人。
雪山之中人煙稀少,突然出現一個人,顧漣又驚詫不已,出於好奇就過去看了看。
待見到那人的麵容時,顧漣登時大驚。
因為這個人他認識。
他渾身冰冷,鮮血幾乎染紅了石台,都已結上冰霜。
顧漣甚至以為他死了,幸好探查到他微弱的脈搏跳動,便趕緊將他背在身後,用繩子捆綁緊,一點點往山崖下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