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醒過來已經有幾天。
他的眼睛依舊看不見。
不過好在楚淵並未有消沉絕望,甚至不想活下去的舉動。
但隻要是子衿過來的話,他的態度便很排斥,更不用說接受他的醫治了。
於是現在每日針灸查脈的治療事項,就換成了顧清禮來。
子衿也儘量不出現在楚淵的麵前。
更是從他的屋子裡搬了出去。
楚淵知道子衿一直在,可他如今雙目失明,隻要聽不見他的聲音,感覺不到他在側,便也可以自欺欺人地催眠自己子衿不存在。
一麵對他,那股絕望悲涼的心緒總會壓得楚淵喘不過氣,心口的劍傷抽抽的疼。
可是從前跟子衿的種種,卻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越看不見,就越清晰。
仿佛在肆意嘲笑他曾經的執著愚蠢。
“楚大哥。”顧漣端著剛熬好的藥進來,溫和說道,“藥熬好了,趁熱了吧。”
躺在床上的楚淵睜開的雙眼一動不動,漆黑的眸子空洞無神,好像正在出神發呆。
直到顧漣的聲音響起,他才遲緩地轉了轉眼珠。
顧漣用湯匙舀起藥汁,細心吹涼了些喂到他唇邊。
那藥汁他光是聞就覺得很苦,但楚淵卻喝得很平靜,臉上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顧漣瞧著,心裡隻感覺到不是滋味。
自從楚大哥醒過來後,他幾乎都是這麼平靜。
哪怕知道自己失明了也是如此。
平靜得近乎麻木。
好像他的心已沒有了悲喜。
顧漣不禁抬起眼眸,不意外地看到站在窗外的子衿。
那抹剪影單薄消瘦,蒼白的臉龐亦瘦得小了一圈,比床榻上重傷還未能起身動彈的楚淵還要憔悴。
他黯然幽沉的眸子專注凝視著楚淵。
仿佛子衿的世界隻剩下了他,再也瞧不見彆的。
那目光裡,似乎盈著脆弱的悲傷和滿足。
他每日都會過來看望楚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