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琴音飄蕩在房間裡。
楚淵漆黑無焦距的雙眼望向窗戶的方向,子衿正坐在院子外麵撫琴。
顧漣解釋道“是之前那個說不了話的小廝。”
“是他?”楚淵凝神聽著窗外的琴聲,心中疑惑更甚,“他叫什麼名字?一個小廝,怎麼會彈奏出如此美妙的琴聲。”
顧漣也是剛知道子衿撫得一首好琴,也正詫異著呢。
“他姓柳,叫柳青,前些日子將他救回山穀後,得知他孤身一人無處可去,便讓他留在這兒了。”
顧漣瞧著楚淵的神色,見他沒有先前的排斥不喜,又繼續道。
“楚大哥,其實他的經曆也挺可憐的,他原本出身不錯,可惜家道中落,父母又相繼病逝。無奈隻好去投奔親戚,卻不料被親戚嫌棄累贅將他趕走,讓他在外麵自生自滅,他隻好一個人獨自流浪,我那時候在山下遇到他的時候,他都凍暈昏倒在路邊了。”
顧漣平日裡喜歡看話本,編個故事自然也信手拈來,他有意讓楚淵打消對子衿的排斥,因此就將他的身世儘量編得淒慘些。
楚淵聽到“一人流浪”時,不由得心神微動,想到了自己那五年來,獨自走遍大江南北,孤身踏上尋找一個人的旅途。
可那時候的他縱然四處流浪,可心有所念,能在看似寂寞無望的旅途中有支撐下去的信念。
不像如今,他無念無望,天下之大,沒有一個地方是歸宿。
他再也找不到了。
也沒有力氣尋找。
楚淵低低道“難怪……他的琴聲裡會有一絲孤獨寂寞的悲傷。”
原來都是一樣沒有歸所的同類人罷了。
楚淵聲音很低,顧漣沒聽清楚。
“楚大哥,你剛剛說什麼?”
楚淵回過神,道“他彈得挺好聽的。”
顧漣喜道“既然楚大哥喜歡聽,那以後便讓他來彈彈琴給你解解悶,你看怎麼樣?”
楚淵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好像總想將他塞到我這兒來呢?”
雖然楚淵的眼睛看不見,但是顧漣卻有一種被他看透了的心虛感。
“我隻是見你整天悶悶不樂的,難得有一點感興趣的東西,才這麼提議的。”
楚淵淡淡道“我什麼時候說感興趣了?”
此後每一天,窗外都會傳來渺渺動聽的琴聲。
那如泣如訴的曲音,婉轉遷回,似乎在向誰訴說著某種不敢宣之於口的愛戀。
屋裡的楚淵默默聽著,總會不自覺想起子衿,心有戚戚焉。
得知子衿離開了山穀的時候,楚淵覺得自己輕鬆了,不會再因為他的存在痛苦難受,可更多的卻是自嘲失落。
他這般毫不留戀地離開,豈不是也證明,子衿從頭到尾都沒有在乎過他嗎?
儘管這個事實,楚淵早就已經知道了。
子衿心心念念的,隻有段無洛一個人,自己於他而言什麼也不是。
有用之時,就利用,無用時,便可丟棄。
但如此也好,他死了心不再去纏著他,從此他們再無關係,子衿是生是死,那也不關他的事。
隻不過執著了這麼多年的感情,一朝心死放棄,就好像挖空了靈魂一樣,空蕩蕩的讓楚淵難以習慣。
但總會習慣的,時間久了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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