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下了雨,氣溫轉涼。
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慕風衍有點不放心,起身出門一看,發現段無洛果然坐在屋廊裡沒有走。
後者聽見開門聲,當即轉頭望過去,歡喜道
“師父。”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令慕風衍感到無奈,他雙眸微眯,“不是說好了你自己回房間睡嗎?”
段無洛挪上前抱住他,期期艾艾地道
“……我就想待在這兒,師父若是不讓我進去,我絕不會強闖入內的。”
慕風衍“……”
哼,合著這孽徒就吃準了自己會心疼他唄。
慕風衍心裡憋火,可見他衣衫單薄,因在夜雨裡而雙手冰涼,又控製不住地軟下了心。
“師父~我錯了好不好嘛……”段無洛垂下頭貼著他的肩窩,撒嬌示弱地輕蹭著,軟軟的聲音無限委屈,“我今天一口酒都沒喝,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就在這時,一個侍從匆匆冒雨過來,說道
“二位公子,關押在柴房那裡的兩個人,有個昏迷了過去,他呼吸微弱,怕是命不久矣。”
慕風衍眉頭微鎖,沉吟片刻後道
“將人帶過來我瞧瞧。”
“是。”
段無洛看了眼離去的侍從,撇了撇嘴
“師父,讓他們自生自滅算了,咱們手下留情已是仁慈,難道還要醫治他們?”
“先看看也無妨。”慕風衍說著,便轉身進屋。
段無洛隨機跟上,但到門口時又很識相地停住,指尖輕輕攥著慕風衍的衣袖,眼巴巴地望著他,楚楚可憐的目光仿佛一隻被主人狠心拋棄的小狗狗。
慕風衍哼了一聲“進來吧。”
他原本就沒指望能夠順利踐行這個“懲罰”,真讓小洛兒待在外麵一晚上他也舍不得。
段無洛眉開眼笑,抓著他衣袖的手一下子扣向他的手掌,跟隨他一道進了屋。
不多時,昏迷的人就被送了過來。
不出慕風衍所料,此人是子衿。
今天在酒館時,他被洛兒掌力所傷,而且慕風衍瞧見他蒼白消瘦的麵頰,亦看出他原本身體便不好。
慕風衍讓侍從把人放在矮榻中,隨即查看起了他的脈象。
子衿的身體狀況,儼然比他想象中還要差。
也不知道雪山一事後的這幾年他發生了什麼,身上多重舊傷隱疾,加之心緒鬱結,現在又被洛兒打傷,若不施救的話,的確難以活命。
不知為何,看著眉頭緊鎖,就連昏迷中也麵帶不安與憂鬱的子衿,慕風衍想到了當初在玄冥教裡那個舊疾纏身,悲苦冷鬱的無洛。
眼見慕風衍把了脈後,便出神不語,段無洛上前問道
“師父,他怎麼樣?”
聽起來雖是關心的話語,但語氣極為冷淡,根本不在乎子衿的死活。
事實的確如此,若不是師父不忍,段無洛早就殺了他們二人了。
慕風衍微微搖頭“不太好。”
段無洛聞言笑了“那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今夜便讓人去城外選一處地把人埋了吧。”
“你啊你。”慕風衍頓感無奈,輕嗔地看向他,“去把銀針盒拿來給我。”
段無洛揮手一甩,以絲線纏住放在桌上的銀針盒,將其隔空攝了過來,隨後遞給慕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