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請進。”
瓦萊裡奧有些倦怠地開口,放下了手上的銀製莨苕紋水筆。
他今天換了一身白金配色的騎士裝,棕發沒有用發帶束住,很鬆弛地垂落。
按照常理,他這個下午大抵該是清閒的。
但他作為占星師,最知道什麼是變化無常。
瓦萊裡奧用那雙沒什麼感情的灰眸看了一眼來人,唇邊禮貌地扯出一抹笑。
“喲,蛛姀同學。居然會敲門的嗎。”
剛走進理事長辦公室的蛛姀對這句不是很禮貌的話回以皮笑肉不笑地反擊。
“瓦萊裡奧老師,你都沒碰見過會敲門的學生的嗎?”
瓦萊裡奧:“我沒碰見過剛入學一個月就把木係魔法院院長辦公室的門拆了三回的學生。”
特指蛛姀。
這個他用了優厚條件招進來,卻給他帶來了不應該出現的經濟損失的刺頭。
“那你現在碰見了。”
半垂著眼的森林女巫這麼說著,展開了手裡一直用白布遮住的水晶球。
透藍的,氤氳著天空的顏色。
瓦萊裡奧神色不明地看著森林女巫手裡的水晶球,想起了今天輪流來找他的大王子殿下和半人魚。
——
瓦萊裡奧有自己的消息網。
他知道“送你回家”隊裡的大小事宜向來都是諾爾維雅·萊麗出麵負責的。
所以當他看見那個雷米亞茲皇室的共用血庫走進他的辦公室時,他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瓦萊裡奧就明白了他的來意。
“瓦萊裡奧老師,我相信您不會開除蛛姀。”
紅發少年用那雙幽冷的綠眼睛看著他,即使姿態再彬彬有禮,語氣依舊帶了些威脅。
瓦萊裡奧饒有興趣地問這位隊長為什麼。
且不說雷米亞茲皇室的衰落,休特·雷米亞茲連繼承權都沒有,老國王膝下幾十個子女,十幾任王妃爭的不可開交,分到這些王子們手裡的權力,比銅粒兒還小。
為一個學院裡的隊友強出頭,可不是一個皇室王子該做出來的事情。
“艾博斯格傑出小隊‘新世界’主張聚合一切可團結的力量來對抗舊世界。”
休特·雷米亞茲平穩地開口,綠雲母一般的眼睛閃著瓦萊裡奧熟悉的光澤。
那是勝券在握的的絕對自信。
“新世界”嗎……
瓦萊裡奧笑了笑,銀眸也隨著唇角的弧度彎了彎。
多熟悉的字眼。
——
如果拉斐爾·瑞納瑟沒有失蹤的話,他現在就可以驕傲地說他是“新世界”隊的副隊長。
可是沒有隊長的小隊,還叫什麼“新世界”。
瓦萊裡奧稍微回想了一下那段無拘無束的少年歲月。他想起當年還興致勃勃地策劃著建立起一個新的世界的那個無知的自己,以及對他的想法大加讚賞的隊友們。
現在想來,隊裡一半的成員是哄他開心,另一半成員倒當了真,但都被現實擊垮了。
如果能忘卻隊長拉斐爾·瑞納瑟的消失,那麼這段關於求學的回憶也算的上十分光明。
隻是偏偏拉斐爾的消失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