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萊裡奧在成為理事長之後選擇了很多特殊的學生進入艾博斯格。
在這些學生裡,他對諾爾維雅·萊麗的期望最高。
艾博斯格有對偏遠小鎮的扶持項目,但這種項目隻會減免學費。
艾博斯格的試卷不分平民或是貴族,亞都的公主和奧爾維撒國的皇太女一樣要坐在教室裡答題。
瓦萊裡奧也是通過考試進入的艾博斯格。他承認艾博斯格的試卷很難,即使是他也需要請老師來總結重點,花大量的時間準備。
如果沒有足夠的卷麵分數,那麼有特長也可以加分。
比如純血魅魔艾爾利特的少數種族,邦德·維沃恩的變異翼龍血脈,荼緋的箭術專項。
拋卻這些還能夠進入艾博斯格的渠道,就是官方特招。
比如蛛姀,尼爾泰克和杜庫。
他們不用參加考試,隻要交齊了入學申請所需的材料就可以直接進入艾博斯格,但相應的,他們需要履行一些規定的義務。
如果艾博斯格陷入危機,普通的學生沒有義務回來救援,但他們是一定要為艾博斯格戰鬥的。
綜上所述,普通的家庭進入艾博斯格是很艱難的,除非真的是天賦卓絕,比如直接成為木係魔法院老師的莉夏·簡,比如他的隊友蘇哈·蘭德。
大多數靠著扶持項目走進艾博斯格的學生,最基本是商賈之家。
諾爾維雅不同。
瓦萊裡奧在見到諾爾維雅之前受了傷,心情不甚美妙。
招生處的老師與返祖科吵的厲害,他不得不去解決這個棘手的學生。
作為理事長,他並不喜歡貧窮又麻煩的學生。
他也想過直接取消這個學生的入學資格。
但是返祖科的院長迦羅娜·哈佛森站在他的辦公室裡,不容拒絕地把諾爾維雅·萊麗的資料拍在他的辦公桌上。
這位不再年輕的獅族獸人並不是新晉理事長的擁躉。
甚至因為古板和瓦萊裡奧並不對付。
但她依舊願意為了一個可能未來前途無量的學生求得一份踏上這條路的入場券。
迦羅娜並沒有掩飾她的厭惡。
“我不讚同你激進的做法。我理解你的心中有仇恨,如果換做是我,或許我會選擇和你一樣的方式。但是你的做法傷害了太多人,也傷害了我。我失去了太多的朋友和家人。
當然這些不是我來的理由。即使你最後決定留下這個學生,我也不會因此對你有什麼改觀。
我想讓你看看她的資料。這個孩子沒有能化形的可能,她雖然有人魚的血統,但她內心並不把自己視為人魚,而是人類。她在返祖科不會有大的發展,我希望她能夠到水係魔法院學習。
看看吧,史密斯。這是個堅韌的孩子,她有天賦,也努力,她隻靠自己,受了很多的苦才站在這裡,站在你我麵前。
她配得上艾博斯格,而艾博斯格不一定配得上她。
我不是占星師,你是。如果你看了她的資料仍然覺得她不能留下,那就去親自見見她。你會看出來的。”
迦羅娜離開了。
她在離開的時候,依舊沒有給瓦萊裡奧一個好臉色。
瓦萊裡奧被迦羅娜的話說的起了些興趣,他看了一眼資料上半人魚的生平,對寫在紙上的苦難沒什麼實感。
儘管這樣,自學考進艾博斯格也讓瓦萊裡奧覺得有點意思。
所以瓦萊裡奧走進了招生處。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半人魚身上發舊發白的衣服,甚至箍在她的身上,顯得格外窘迫又寒酸。
瓦萊裡奧後知後覺地對那張資料上“父母雙亡,自己生活”的八個字有了明確的認知。
艾博斯格的複習資料很貴。
這個半人魚所在的小鎮離艾博斯格太遠,遠到瓦萊裡奧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
在那樣教育資源匱乏的地方,關於艾博斯格的資料隻會更貴,而且還不一定是正確的。
一個脆弱的半人魚是怎麼活下來,怎麼掌握的水係魔法,又是怎麼通過艾博斯格的入學考試的?
瓦萊裡奧無法想象。
然而令瓦萊裡奧覺得更加驚異的是,這個半人魚神色上沒有任何的慌張。
她很平靜。
平靜地看著招生處的老師對她的挖苦,平靜地等待著真正的主事人出現,平靜地接受一切。
好像什麼都不能夠打敗她,又好像什麼都能打敗她,但她不在意。
有一種“活得下去就好好活著,活不下去,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漠然。
瓦萊裡奧沒見過這樣的人。
他透過她,看到了一個獨特的靈魂。
瓦萊裡奧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他把招生處的老師換掉之後,錄取了諾爾維雅。
她會在艾博斯格大放異彩的吧。
瓦萊裡奧這麼想著,期待著這個不同尋常的半人魚給他帶來一些驚喜。
然而一年級的諾爾維雅·萊麗混在人群中,什麼聲響都沒有。
直到她被狄尤斯分配進那群小瘋子中,才開始願意展露她的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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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萊裡奧手裡的資料太少了,他不能通過諾爾維雅在艾博斯格的表現準確地分析。
比如在“可愛無敵——瑪麗甜品大師選舉比賽”中與阿瑞斯之矛對決的那一場。
場上記錄了半人魚突然暴起的恐怖數值。
那是她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還有法比都斯的莊園,他不明白這群學生怎麼敢和邪神貼臉。
雖然之後利用輿論解決了邪神是很聰明,但他聽說他們的指導老師阿貝爾·費克瑞斯,差點兒就沒救下她和杜庫。
在沒有神器的情況下怎麼能逃出邪神的掌控?
這太異常了。
所以瓦萊裡奧給了她和杜庫兩個選擇。
“瓦萊裡奧老師,我並沒有刻意隱瞞什麼。”
諾爾維雅開口,有些無奈。
“我的母親為我留下了一個貝殼,貝殼上是海神的祝福。”
諾爾維雅摘下來她一直戴著的項鏈,放在手心展示給瓦萊裡奧看。
“但是之前被邪神的力量毀壞了……現在應該不能再借用海神的力量了。”
瓦萊裡奧拿出單片眼鏡看向那個很明顯被休整過的、花哨的貝殼。
除了那些鑲嵌在貝殼上的寶石裡的魔法,瓦萊裡奧什麼都沒看出來。
這就更奇怪了。
“諾爾維雅,神的力量不會通過貝殼表現出來。”
這麼脆弱的貝殼,不可能承載著神的祝福,更不可能作為神明借給人力量的中介物。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貝殼。
諾爾維雅沒說話。
她怔怔地看著手心的貝殼,想起夕陽下讓她絕望的那一幕。
她的母親,把生命獻祭給神明,也沒有換來,海神的祝福麼?
這不應該。
那些力量,那些化險為夷的時刻,她從貝殼上感受到的溫暖,都是什麼?
瓦萊裡奧發現了半人魚的情緒在失控,他把單片眼鏡摘了下來,對諾爾維雅說話的語氣很溫和。
“諾爾維雅,數據是不會出錯的,你在陷入危急情況時,力量是異常的。
那麼,這就會有兩種可能。可能你本身就有某種潛質,在你陷入危機時,你的潛意識做了決定,你的潛能凸顯,力量爆發。